虽然在浪费了许多米浆和汤汁之后,最终成品的外观让人有些实在不敢恭维,这些不同颜色的纸头叠加之后,让人看起来就像是鸠衣百结的乞丐一样的,但是在能够关键时刻也许就能救人一命的防护力面前,所有嫌弃的表情和非议的声音,也就迅速消失了。
尽管因为初始工艺不过关还是缺少相关经验的缘故,初造出来的纸甲背心并没有史上《新唐书》记载说“劲矢不能洞”的效果;但二十步内全力射出的箭头仅仅嵌在上面半分,而只划破了一点点的内里;而在用力的单手挥刀砍劈之下,纸甲虽然依旧会破损开裂,但是想要对内里造成的伤害,却需要同一部位的好几下才能达成的结果。
这对原本就是条件简陋的义军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装备选择和来源;毕竟,作为广州这个大埠长期出口的商品当中,就包括了数量极大的纸张。
这样除了因陋就简的竹片和木块加藤编的麻将席甲之外,那些原本没轮上的新卒们,临时又有了一批补充和替换的防具了。
然后周淮安又做了改良和修正,因为浆化的纸张显然很好塑形,所以可以按照人体的形制,因模成型制成各种披膊、罩背、蔽膝、护肩等护具部件,又糊了一层桐油以实现有限的防水效果;
再多费上一点功夫用锅底收集的烟灰水来统一上色,至少在近处不认真看的话,就是黑灰乎乎一片而看不出本来的原貌,而初步有了相对一致的色调;再在上面用模具敲打锻压出类似甲片的纹路来,就有了原本正规铠甲的模糊外观了。
只是在向北出了广州的地界之后,一名重新到来的信使,却让将头王蟠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起来,随即他临时着急了小范围的议事,周淮安才得以知道。
原先与前出大队人马汇合的命令被取消了;随后这一次与大多数义军开拔的方向有所不同,他们得到命令之后却是沿着官道一路向着东面而去,前往广州之外的东南沿海地区,平复和弹压当地发生的骚动和变乱,理论上说也算是个强度较低的任务和目标了;
毕竟,这个方向的大部分地方,都曾经在黄巢南下裹挟大军的攻击路线上,有建制的官军和抵抗力量几乎被扫荡一空,地方上也是变得相当的残破和凋敝了。但也意味着缺少表现的机会和功劳了。
不过,对于心思并在在这里长远发展起来的周淮安而言,能够相对安全的武装游行上这一趟,也是不错的绿城和经历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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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已经开出广州城外而整装待发的后厢人马当中。
“竟然是往循州方向去了”
王崇隐也在略微惊讶的问道。
“王蟠那厮怕是被什么人针对了吧,”
“却也难怪,他麾下在近日里,不但出了风头。还额外得了不少好处呢”
一名部将毫不掩饰的道。
“只怕是有人眼红和气不顺了。。这次只是顺势使个手段而已”
“只是这样的话,就与本部的打算有些违和了。”
却是曹师雄却是有些忧色起来。
“无妨的,你继续私下结交你的人情好了”
王崇隐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官面上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置。。”
当然了,对此王崇隐还有意犹未尽,或说是不便直言出来地方;
比如在黄王的巨大号召力和威望之下,除了最亲近的冤句子弟和盐党众人,还有收编自王大将军旧部的长恒健儿之外,其实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派系和山头,分别掌握这义军当中中下层的权利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