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一番才年方十三岁的梁锐,看着他沉沉睡下之后,梁乙逋缓缓起身退出了房间,吩咐身边的侍卫看护着爱子,这才朝着书房赶去。
“相国,国主不可信。”很快,接到了梁乙逋之命赶来的诸位心腹手下之中,一向多谋的斛毡抚着山羊胡,眯起的双眼里边精光闪烁不定。
“说说你的想法。”梁乙逋端起了跟前的酒喝了一口,示意斛毡继续。
“若是国主真的还把相国您倚为靠山、后台的话,就不该只字不提自己的婚姻大事。太后娘娘虽然已为阶下之囚,可是您却是他的亲舅舅,主持大夏国政近十五载。”
“国主婚姻,可不仅仅是家国,更是一国之大政,如此大事,国主数次遣使来,除了催促相国还京之外,无有提及一字,岂不可疑?”
温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国主虽幼,但是相国,不得不考虑那些党项八族,还有北辽使臣对于我大夏的影响力,绝对是可以左右朝局的。”
“何况,国主信中虽然说得很是漂亮,可是现如今,却已然将那撒辰率卫戍军进抵盐州,这代表什么,就是国主根本不相信相国,对相国您十分防备。”
“这些,本相都知晓,只是现如今,宋庭那边,却一直没有给本相回复,唉……”梁乙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地道。
“相国毋须忧心,宋庭一直对大夏侵扰其边怀恨在心,若是能够有机会报复,这然不会放过,现在,不过是在考验相国您与宋庭之间的耐心罢了。”
“只要李乾顺还没有下定决心,率举国之师而伐,那么咱们就还有继续与宋庭谈下去的资本。”
“若国主正要示好相国,就不该将梁氏一族皆尽囚之,居然喂以猪狗食,这等行径,岂是愿意将相国及梁氏视之为其助力,分明就是磨刀霍霍。”
说到了这,梁乙逋的脸色越发地显得阴沉,方才在这些麾下心腹到来之前,已然仔细地询问过了三子梁锐。
再加上现如今手下诸文武的判断,梁乙逋很清楚,回兴庆府,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必死之局。
“相国大人,相国大人,这是来自兴庆府的消息……”就正在商议之中,外面一名将领急匆匆地赶入了书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囊恭敬地递上。
很快就有梁乙逋的护卫接过打开之后,往下一倒倾出了一枚龙眼大小的蜡丸,捏碎之后,里边则是一张满满了细密楷书的薄绸。
“好,好好好,好一个李乾顺,看来,还真是一心要置我这个亲舅舅于死地才能甘心啊……”看罢手中的秘信,梁乙逋陡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显得份外的阴沉。
“相国,怎么了?”一干文武互望着了一眼之后,斛毡当先开口询问道。
“你们自己看看吧,咱们的国主,不仅仅是要致我梁氏一族于死地,哼,我看他这分明就是想要借着此次大败,意图将党项八族之外的诸族一举扫平……”梁乙逋闷哼了一声,将这份密信扔在了案几上。
斛毡拿起了密信,这才看了几眼,便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过去,梁氏主政之前,最为显贵的党项八族几乎把持了整个朝堂。
而且西夏的兵力之中,有近三分之二为党项八族的兵马,经历了大小梁后数十年的经营。而今,朝堂之中,党项八族只占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则多由投靠梁氏的诸多党项小族、汉人、蕃人等进入西夏的政治权利中心。
可是那李乾顺这才堪堪亲政不过月余,一名忠于梁氏的副相全家被诛,还有二十余名非党项族的重臣或被诛杀或举家下狱。
而吐蕃族中,在西夏朝庭之中担任兵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