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呢?”梁乙逋抚须沉吟半晌,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在场的诸多心腹文武,这些,自然都是信得过的,多为汉人,又或者是蕃将,就没有一个是党项族出身的。
而且其中不少在过去曾经是奴隶,或者是下人,又或者是被他从撞令郎这样的赶死队中发现了其才,简拔上来的。对于梁氏,对于他梁乙逋,绝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大人,我也觉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与其慢慢行事,还不如干净利落一些。有了这数万党项兵马为质,他李乾顺就算是想要与大人作对,也得先考虑一下他经不经得起这样的损失。”
“你们……先让老夫再考虑考虑。”梁乙逋仍旧有些犹豫。在诸人的催促之下,最终梁乙逋让诸文武先暗中准备,等待自己的命令。
第二天清晨时分,天色刚刚擦亮,一名满身都快被大雪给掩埋的骑士,艰难地操纵着身下的座骑,缓缓地步入了洪州城内。
守卫在洪州城门的守将,第一时间将这名来自定边军的大公子派来的信使给送入了梁相国的府邸之中。
这才刚刚洗漱完毕,正一脸慈祥地陪着梁锐一起用着早餐一面聊天,很父慈子孝的场面,被这一封连夜从定边军送来的信给破坏了。
看完了这封信,满脸的慈祥笑容几乎全部僵硬住,若不是爱子就在眼前,梁乙逋真有一种恨不得拔出刀来把什么东西砍成三五截一泄心头怒火的冲动。
“父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和堂兄有事。”梁锐的嘴里边满是食物,可是现发看到了父亲的神情变化,不禁有些心慌地问道。
“你大哥和你堂兄都没事情,这里边都是公事,好了锐儿,吃完了就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们,父亲先去处理公务去了。”梁乙逋强挤出一丝笑意,这才起身匆匆而去。
看着父亲那魁梧而又略显得佝偻的身影,梁锐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父亲不愿意让自己知晓。
不过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很快就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全部的精力,继续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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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书房,梁乙逋压抑着内心那种仿佛被人背叛的愤怒,反复的看着梁寿的来信,仔细地琢磨,推敲着每一句话。过去了良久之后,梁乙逋这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虽然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现在,梁乙逋却很清楚,自己的底牌真的不多了,而且,之前的自己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但是随着宋庭的出手,自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尽早归降宋庭。
不然,当宋庭一旦与李乾顺签定国书,约定议和,那么,自己那个时候就算是再怎么自降身份,自降身份,以宋庭一向喜欢假仁假义守诺的风格。宁可遵守约定一无所获,也不可能会向自己伸出援手。
“宋人想要议和,从定边军出发,前往兴庆府,至少需要半个月的功夫,但是实际上宋庭给我们的时间怕是连五日都不到了。”
“毕竟使节一旦出发,想要追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身为梁乙逋最重要的心腹智囊,斛毡此刻也不禁有些急了眼。“所以大人,下官觉得,现在几乎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梁乙逋脸色阴晴不定,缓步在书房之中疾走数步。“罢罢罢,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斛毡,你亲自去传达老夫的军令,按计划行事,争取在今夜子时之前,彻底解除掉那些党项军队的武装。”
斛毡不由得大喜,赶紧起身朝着梁乙逋深深一礼。“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办。”
“对了,来人,再给斛大人增调二十名甲士护卫,若是斛大人少了一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