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银夏四州之地,想要由沙海之南,通往兴庆府的道路几近断绝,他们现如今最大的愿望肯定是结守自保,定然不敢轻易出兵……”梁乙逋悠然地陈述道。
“而从盐州方向来了援军之后,居然没有护送着那近万伤兵退往盐州,岂不是说,盐州方面,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
斛毡顿时两眼一亮。“很有可能宋军已经出兵盐州,所以,盐州的兵马,自然不敢冒失的护送这些伤兵前往盐州,如果那样,就等于是让这近万伤兵去送死罢了……”
梁乙逋与斛毡并没有料想到,大宋只花了一个夜晚半个白天的功夫,已经将盐州拿下,只是认定宋军已然出兵盐州而已。
梁乙逋临下城墙之前,朝着守将叮嘱道。“不管如此,且替老夫盯好他们,一旦有任何的异动,立刻禀报老夫。大军归宋,军心不宁之际,不可轻言战事,但也不能由着他撒辰来自自由才是。”
匆匆地沿着楼梯下城楼,结果脚下一滑梁乙逋,惊得身边的斛毡赶紧扶住。“相国,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就是这几日睡得少了些罢了,精神不济,不妨事的。唉……也不知道,宋军到了何处了,若是再晚来数日……”梁乙逋显得忧心忡忡地道。
“相国勿忧,宋庭窥视嘉宁军司久矣,而今,既然已经判断宋庭出兵盐州,那么想必洪州这边,也该快来人了。相国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才是,等宋庭的人到达之后,可是还有许多的大事需要您来拿主意才是。”斛毡赶紧劝慰道。
梁乙逋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了身躯缓步继续走下了台阶,继续言道。“而今老夫决意归宋,那李乾顺小儿现如今手中的筹码,已然不多了喽。”
“是啊,若不是他肆意妄为,焉有今日?是他负梁氏在先,这样的恶果,自然要由他来承受。”斛毡不禁森冷一笑言道。
“唉……老夫本欲念在他是老夫外甥的面上,替他驻守嘉宁军司,奈何他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毁了我梁氏一脉,我要他嵬名氏从这个世上除名。”说到了最后一句时,梁乙逋的语气里边满是森寒的杀意。
斛毡看着眼前这位面目狰狞,两眼赤红的恩相,他自然很清楚,恩相之所以如此的原因。
他既然已经明着背叛了西夏,那么,李乾顺之前拿来当成要挟梁乙逋的底牌的那些梁氏族人,自然也就成为了无用之物。
以那位少年国主冲动的性情,只怕是得知梁乙逋降宋之时,便是整个西夏梁氏血流成河之日。
而能够活下来的梁氏,除了梁乙逋以其长子梁寿、三子梁锐,以及侄儿梁佐之外,怕是再无人矣。
一族数百口人,转眼只剩四个活下来,而且重要的是,做出这个让那些族人失去性命决定的,正是梁乙逋本人,想必他的内心肯定是相当的不好过才对。
自然他也会把自己的仇恨与绝望,迁于李乾顺的身上,若不是李乾顺这个混帐不顾亲情,一心只想为了他的国主之位不再被亲族左右,就翻脸不认人的对母族决然的下手,他梁乙逋又焉能背夏投宋?
正所谓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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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距离洪州城数里的大营,此刻一个个简陋的担架,拖车,正在缓慢而又悄然地朝着东北方而行,抵达了无定河畔之后再沿河北进。
另外,一万精锐的卫戍军已然当先而行,正杀气腾腾地朝着乌延古城而去。而乌延古城的一千余守军,此刻绝大多数正在梦乡之中。
撒辰所派遣的先头部队,剩着漆黑的夜色,先是派死士悄然登城,一部份潜入城中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