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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止神君似是又做了场梦。
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之中,这是梦中梦,还是他又重新做了一个梦?
是玲珑啊。
还有岩儿。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生的与他一模一样,身形修长,神情冷淡。这个梦里的天空漆黑一片,老树的枝桠也因为无风而显得格外安静沉默。黑漆漆的夜像是一张巨大的口,能够将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不安放大。夜黑风高,老树终于开始枝叶摇摆,发出簌簌的响声,木屋后的小溪,木屋旁的花丛,还有推开门走进来的另一个自己。
手里提着剑。
似是傀儡一般,径直进了屋。元止神君头疼欲裂,他真不知道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鼻尖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手中剑似乎千斤重,令他彻夜难熬。
老树抖的更厉害了,天空电闪雷鸣,这雷可真吓人啊,一道劈下来,地面便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露出深不可测的沟壑,那里仿佛有无数张血盆大口等着吞噬人的血肉。小溪暴涨,闪电将漆黑的院落打的雪亮雪亮。元止神君看到那个自己走了出来,剑尖滴滴拉拉的全是粘稠的血液。
“元止神君,大道已证,得归天宫。”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久前才见过的——天帝。
天帝亲自接引,迎法则之神重回天外天,此后神君斩断一切情缘杂念,无根无欲,断情绝爱,以示公正。
“夫君,夫君?”
元止神君惊醒,看到的是玲珑温存的面容,她很担心地拍着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叫你也不醒,这都晚上啦,快进屋来吧,外面冷着呢。”
他有些失神地站起来,越发觉得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十分熟悉,就和那个他杀人的梦境一模一样。那么,被杀死的,是谁?元止神君几乎要疯了,他抓的玲珑的手腕都生疼生疼,这是个什么梦?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饶是元止神君再不想睡,到了深夜,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睡意。
醒来后他止不住的颤抖,万年树抖着叶子安静不语,元止神君喘息着站起来远离了这棵树,他想他知道他为何一直做梦了。
万年树。
这棵树,是一万年前长出来的,仔细去看的话,它的枝桠上还有雷电劈过的痕迹。
这是那个“家”里的树。
怪不得他在树下才会入睡。元止神君如遭雷击,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最后他慢慢靠近这棵树——这并非天宫唯一一棵万年树,可却是唯一一棵没有树灵,灵智未开的,元止神君一直这么认为。可眼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他的唇瓣动了动,问道:“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天外天有风吹来,万年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过了很久,它才回答道:“神君应比我更清楚,我只是一棵树啊。”
元止神君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万年前,我还只是一株普通的小树,生长在一条小溪边,后来被移植到了一个女子家中。”万年树的声音十分苍老,如同耄耋之年濒临死亡的老人。“那女子对我十分好,为我捉虫浇水,修剪施肥,因为那块风水宝地,我很快修了灵智。后来。”
元止神君气息紊乱。
“女子突然成了亲,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过得那么幸福,幸福的我都觉得很快乐。”
“可惜她的丈夫是神君下凡,总归是要回去天宫的,大道何以证啊,唯有断念绝情。”
“可怜那女子一夜等未归的丈夫,竟等来一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