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是肖长庆定的,他早早派人给了朋友消息,是下午三点在此处碰面。
他进去的时候,朋友已经到了。跟在郝大帅面前礼貌疏离的微笑不同,这回肖长庆笑得真诚又热烈,他直接过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文星,好久不见!”
对方也拍了拍他的背。
虽然他们不信算命之,但副官与卫兵还是谨慎地守在包厢里,直到肖长庆让他们出去还有些担忧。
待到只剩下两人,肖长庆才带了些急切道:“咱们一同归国,你不是会来东北投奔我吗?我等了许久你都不来,我只好亲自来见你了!如今国难当头,正需要你我这样的有志之士,我知晓你不愿与权贵打交道,但于此危急存亡之际,我真的迫切需要你的帮助!”
庞文星握住了茶杯,里头的茶水还滚烫,他像是掩饰什么快速喝了一口,被烫的唇舌生疼,仔细看他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决绝的东西。只是肖长庆太久未见故人,激动与快乐的情绪已经掩过他的警觉与戒备——他们在国外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为了回国更是与人斗智斗勇,怀揣满腔抱负,乃是过命的交情。
过了半晌,庞文星才道:“我这几年,家里也有变故,以前答应你的事,可能很难做到了。”
“怎么了?”肖长庆察觉不对,“是伯母的病还没好?还是又有别的什么难题?你尽可以跟我,我将竭尽所能帮助于你。”
“……真好。”
突然,庞文星这样没头没尾地,肖长庆愣了一下,庞文星笑起来,这样的他颇有当年在国外留学时,两人不打不相识的样子了,见到这熟悉的笑容,肖长庆也咧开嘴角,庞文星像是在感慨什么:“你一点都没变,长庆,真好。”
肖长庆再一次觉得庞文星怪怪的,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同庞文星,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两人只互相询问了近况,随后便陷入一阵尴尬的焦灼之中,似乎找不到话题了。数年未见的好友,应当是这样的相处么?
肖长庆提议出去走一走,惠城他还没有全部逛过,听惠城园林极美,他想与好友共赏,可庞文星却摇头,道:“还是这样话吧。”
……他好像是在拖延时间。
肖长庆掩饰般端起茶杯,左右巡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他又不着痕迹地往窗外看去,郝大帅的卫队正在附近巡逻,按理是相当安全的,他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好友,可出发前玲珑那张笑意盈盈又深不可测的面容,再一次浮现在他心郑
无论如何,谨慎心是没有错的。
肖长庆站起身:“文星,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咱们改日再。”
庞文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长庆,再等等。”
“文星,今日就到这里。”肖长庆再次重复自己的话,庞文星与他对视,他的眼睛是那样沉稳而深邃,似乎看透了什么,却不想戳破。
庞文星喉头滚动两下,摇头:“不,再等等,一个时……不,半个时就够了。”
肖长庆愈发觉得他古怪,挣脱开庞文星的手就要走,可庞文星却死死抓住他,不停地重复再等等再等等……
就在这时,包厢门叫人一脚踹开,来人声音清脆暗含嘲讽:“等什么等,你在等这个么?”
庞文星倏地睁大了眼!
怎么会!
肖长庆也愣住:“……你?”
来人正是玲珑,他手上提溜着一堆自制的炸|药,单看分量,足以把和平饭店夷为平地,“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