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人证,不信可叫她进殿与皇兄对质!”恭王仰头大叫。
“混账!你把朕的朝廷当什么了,岂是那种残花败柳想来就来的!”不知哪来的力气,延庆帝竟然站起来了,只是才骂完,身体突然朝后跌去,被身边两个太监及时扶住,再慢慢放到龙椅上。气喘吁吁,延庆帝拼尽最后的力气训道:“堂堂王爷竟然偏信一个口说无凭的歌女,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滚,给朕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悔过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恭王又惊又痛,难以置信地望着龙椅上最宠爱他的帝王,“父皇,父皇……”
直到被侍卫拖出大殿,恭王悲愤的喊叫仍然清晰地传了进来。
虚惊一场,昭王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叩首拜谢:“父皇英明,只是龙体要紧,还请父皇莫再为三弟动气。”
延庆帝死死盯着底下的儿子,强忍着才没有破口大骂。
他信恭王的话,信恭王是被昭王陷害的,可他只有两个皇子,已经残了一个,这个再落实罪名,谁来继承皇位?
但延庆帝是被迫妥协的,两个儿子,一个染病终身受扰,一个心狠手辣残害手足,延庆帝越想胸口越堵,像有什么东西哽在了那儿,连换个姿势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一直死死地盯着昭王。
“父皇?”昭王跪的久了,膝盖不适,想提醒父皇,抬头对上延庆帝杀人似的眼神,昭王脊背又是一寒。
就在此时,龙椅上的延庆帝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脖子一哽,吐出一道血柱!
“父皇!”眼看延庆帝朝前栽了下来,昭王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父皇!”
延庆帝却听不到了,被两个儿子气得昏厥不醒。
太监们将帝王背回乾元宫,太医来了,太后、丽妃等妃嫔来了,景宜身为皇亲国戚,也站在几位大臣身后守着。视线落在延庆帝惨白的脸上,景宜心中无波无谰,仿佛那并不是她的血亲。
又怎么会有波澜?血脉再亲,都被延庆帝这十几年的无情给切断了。
黄昏时分,延庆帝悠悠转醒,眼珠子能动,半句话却说不出,太医跪在地上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怒火攻心,现在只宜静养,万不能再动怒了。”
太后疲惫地点头,环视一圈,叹气道:“皇后、宁嫔留下服侍皇上,其他人都退下吧。”
丽妃、淑妃只会争风吃醋,荣妃是她亲侄女,只会使唤人,绝不是伺候人的料子,太后心知肚明,至于昭王、恭王两家子大小,留下来只会刺激皇上。
皇上昏迷,太后就是宫里的天,没人敢不听。
小辈们都走了,太后也准备离去,经过景宜身边,太后拍拍她肩膀,对着床上的皇帝儿子道:“皇上病情险峻,霆生这几晚就留在宫里守着吧,委屈景宜几天,等皇上好转了,叫他给你放两日假,专门陪景宜。”
皇帝一病,宫里恐怕生乱,太后现在只能倚仗娘家人。
景宜低头领命。
太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了乾元宫,派人去将军府送信儿。
得到消息,萧霆心情复杂,高兴延庆帝要不行了,心疼景宜要守夜,同时又有点迷茫,如果延庆帝真撑不过来,接下来该怎么走?
未料大半夜的,有人擅闯将军府,轻轻叩窗。
萧霆担心景宜,睡得浅,听到动静,他飞快穿好外袍,翻出一把匕首,才谨慎地走到窗边,低声问:“谁?”
“我。”
外面响起徐广低沉有力的声音,萧霆心思转了转,猜到老爷子肯定是为了大计来的,连忙开窗。虽然是亲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