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璧虽然想了很多,实则时间并不长,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相信这种毫无缘由的东西,可是想到茕娘当时那笃定又自然的样子,他却又想要信她去赌一把。这毕竟是事关他前途的一场考试,顾云璧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直到那柱香都快燃尽了,他身边已有不少考生交卷,他才下定决心一般将心中的答案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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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所有的士子都在偏殿等候,而礼部会将所有的试卷糊名,然后交由几位主考官看,最终选出前十名承至御前,由承平帝点出三甲和传胪。
这种时刻等待的士子自然是无法平静下来的,可考官们也不外如是,时常有因为士子精彩的答案而拍案而起的,或者直接就念出来的。若是平常这大概算是御前失仪,可是在这种时候,承平帝哪里计较的这么多,他也迫切想要看看这些将要为他、为大晋效劳的士子们究竟能做出怎样精彩的答案。
这样的评阅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几名考官并主考官和副考官这才商议出了前十名,将这些卷子拆掉了糊名,递到了御前。
赵瑕打开一份仔细阅读,不得不承认这名士子的确是学识高明,策论更是鞭辟入里,足见他并非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酸秀才,也难怪会被放在第一个,的确堪得状元之才。
往后几份虽然也很优秀,但比起第一份来说还是略有差距的,多少都有些瑕疵。赵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顺手就翻开了最后一份。
时间有些久,主考官礼部尚书殷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陛下……”
赵瑕放下手中卷子,微笑道:“这人的策论和经义中规中矩的,可做的那首词倒是风流别致。”
赵瑕也没有细说,而是挑出最先看得那份卷子道:“这十人中,那个名叫于从安的士子不仅满腹经纶,更重要的是在看问题的时候,切中要害,分析亦是鞭辟入里,朕认为此人堪为状元。”
众臣都连连点头,这与他们的看法没有差别。
其后又宣布了榜眼的人选,只是在选探花的时候,赵瑕明显犹豫了一下:“这探花,朕心中有两个人选,一是那范阳府的张士忠,一是那宝庆府的顾云璧。众卿以为如何?”
殷奉与其他几名考官都对视了一眼,因为刚刚才评卷结束,所以他们对这几名士子的卷子还都是有印象的。顾云璧正是最后那一名,其实他的各方面都是比较不错的,尤其那一笔字让人看得心旷神怡,这才进入了前十,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有这般造化,一首词竟然让陛下看中了,直接从第十跳到了第三。
殷奉首先道:“论文采,那张士忠还是要略强于顾云璧的,只是诗词上,顾云璧又要略胜于张士忠,但科举选士本就以学问优先,故臣认为张士忠可为探花,顾云璧为传胪。”殷奉这也算是两边讨好了,虽然他自己是真的不觉得顾云璧那首词做得好,但有什么办法呢?陛下认为他做得好,自己总不可能去打陛下的脸啊!只能默认他作词好了。
谁知赵瑕沉思了一会,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张士忠的年纪应该比较大了,反倒是这顾云璧,刚过弱冠不久,朕觉得,这探花还是让顾云璧当吧,张士忠为传胪。”
所有臣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也算是官场的老臣子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科举排名居然还能跟年纪有关,这、这不是玩笑吗?但也有人持不同看法的,毕竟赵瑕登基以来行事看似天马行空,却十分有章法,因此他们绝不认为他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草率定下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