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忍着怒气道:“陛下不分青红皂白便一味偏袒皇后, 此举未免有些不妥吧?”
“偏袒?”赵瑕轻笑一声, “朕替自己的妻子说话,这便叫偏袒了吗?”
德太妃呼吸一窒,还未等她再说什么, 赵瑕已然冷颜道:“鲁安道。”
“奴才在。”
“太妃身边的宫人不分尊卑、无事生非,都拖下去打,打到查出究竟是谁在进谗言为止。”
鲁安道领了命, 丝毫不顾那些宫女太监的哀求声,示意侍卫将人拖下去。
德太妃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不分尊卑、无事生非,这哪里说的是她身边的宫人,赵瑕这分明是指桑骂槐, 说的正是她!他开口打她身边的宫人, 不正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吗?德太妃知道自己应该开口将这些宫人保下来, 否则她不仅名声扫地, 也会寒了这些宫人的心,往后就更加没人敢听她的了。
可当德太妃对上赵瑕那双森冷的眸子,身子不禁一抖,原本想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一直被赵瑕护在怀里的茕娘开口道:“住手。”
鲁安道连忙叫停。
茕娘倒不是什么白莲花,只是一方面这些宫人不过是代人受过, 另一方面,赵瑕若真的如此打德太妃的脸面,于他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她对着赵瑕轻轻地摇了摇头,赵瑕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本就是怒气上头,如今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借了这个台阶下来:“也罢,既然皇后求情,就饶他们一命。”
那些宫人劫后余生,一个个痛哭流涕地对皇后道谢,反倒让德太妃的脸色越发难看。
德太妃甩着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赵瑕却留了下来,现场之人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出他对皇后的维护和深情,命妇们都心有所感,更有那等原先看不上茕娘身世的,如今也噤若寒蝉不敢乱说什么。
一场赐宴最后虽是草草收场,但该达到的效果倒是都达到了。
除了德太妃,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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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德太妃怒气冲冲地回了宫,几乎砸掉了大半个慈安宫泄愤。她本是要让皇后难堪,如今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皇后立了威又做了回好人,她这脸简直就是自己送上去给皇后打的,这让德太妃怎能不生气郁闷?
待到泄了愤,德太妃将人赶出去,整个殿中便只剩下她和于嬷嬷。德太妃满腹怨气地看着于嬷嬷,眼神阴鸷道:“要不是你说皇后是处子,让哀家误以为陛下对她无意,今日又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
于嬷嬷面色凝重,许久才说道:“不瞒娘娘,奴婢也觉得此事蹊跷。”
“有什么蹊跷,陛下分明是将那小贱人放在心尖子上,这才巴巴地跑过来护着。”德太妃越说越气,“有陛下撑腰,难怪她如此有恃无恐,怕是往后这宫中都只有她一人说话的份,哀家反倒要看她脸色行事了!”
“娘娘息怒。”
“你让哀家怎么息怒?!”德太妃直接将桌上的香炉扔了过去,那香炉砸在于嬷嬷的身上,顿时就让她狼狈不堪。
于嬷嬷却连擦都不敢擦,只是低眉顺眼道:“纵然皇后牢牢地把住了宫务,但您的身份在这,且有陛下当初的承诺在,皇后哪敢对您不敬?”
“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怎的还如此天真?”德太妃虽是如此说,面色却和缓了不少,哼了一声,“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男人温香软玉在怀时,连亲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