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催马一路到了齐王府,齐王府邸与她的公主府相邻,当初她未曾离京的时候,两家还互有往来,想不到如今竟然要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相见。
齐王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厅,他早已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可除了有些憔悴,却并没有过于慌乱,甚至还带着笑意对长宁道:“皇姐,许久不见了。”
长宁的护卫担心有埋伏,挡在她的面前,长宁却十分淡然地推开她们,毫不畏惧地走进去,大刀金马地坐在齐王对面。
齐王面露赞赏:“皇姐不愧是当年父皇都称赞的人物,果然是女中豪杰。”
长宁却面色不改:“三弟也很有胆识,死到临头尚且还能与我谈笑风生。”
“皇姐说话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长宁懒得与他再打机锋,直接道:“你还有什么遗愿便说吧,看在邻居一场,我会考虑一下的。”
“皇姐何必要如此剑拔弩张?”
长宁眯了眯眼:“你将我母妃和舅家扯到你那艘破船上,居然还好意思这么问我?”
齐王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无怪乎都说女人不能成事,便是皇姐这等奇女子也会为世俗牵绊。章家人才平庸,这些年不知给你扯了多少后腿,皇姐竟然还要护着?!”他压低了声音,“不如借着此事发难,皇姐在宗室之中声望甚高,在西北又有大队人马,你若能助我成事,我自然封你为护国大长公主,永享富贵荣华,不必再龟缩在那样一个荒凉贫瘠的地方……”
长宁一脸无语地看着陷入狂热的齐王,她还当这个弟弟是视死如归,原来竟然在打着这样的主意,对着那双灼热的眼睛,长宁想也不想就吐出了两个字:“不干!”
齐王:“!!!”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长宁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将我母妃扯上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看来还是不能太高看你了。”
“皇姐!皇姐!”齐王急了,“当年若非皇姐为了老七登基之事出了多大的力气,可是他当了皇帝之后是如何对你的!难道皇姐从来就没有怨恨吗?”
长宁神色平静:“老三,你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失败吗?”
齐王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废话太多,又说不到点子上去,且喜欢自作聪明,就算没有我母妃与贵妃的矛盾,我也很难违背自己的良心去支持你。”
齐王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刚想反驳,就被长宁给打断了:“护国大长公主?永享荣华富贵?你觉得我在乎这种东西?”
“你看不起女人,又想借着女人成事,无耻的这般坦然自若,也令我叹为观止。”长宁讽笑道,“这些年我虽然身在边关,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陛下这几年所作所为足以称得上明君,至少比起你们来说要做得好得多,光是这一点,你就拿不出东西说服我。”
齐王张口结舌,最后只能道:“那是因为当年登上帝位的是他,若是换了我,也未必比他做得差。”
长宁目露怜悯:“看来你还是没懂我说的话。”
“皇姐究竟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吧!”齐王不耐烦道。
长宁顿了顿,才道:“我自幼便恨,我明明做的比你们更好,但却因为女儿身,最后只能走到嫁人一途,所以,当我看到傅灵均驻守淮海卫,冼夫人著书教人,而那些大商家也有了女掌柜,我便觉得,这个时代远比我当初时要更好,我愿意守护它。”
长宁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柔软许多,但看到齐王仍是不解的模样,她叹息一声,才道:“三弟若想还有什么事要与家人交代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