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想了想,道,“若我是商家,必然要先立下契约,付出一大笔定金。倘是山蛮毁契,必然要双倍赔偿定金的。”
苍岳笑道,“大人神算,商贾精明,更是无耻,他们契上约定,一方毁约,十倍定金偿还。”
秦凤仪当下脸就沉了下来,苍岳道,“不过,有官府出面,那商贾还是识趣的,只是收了两倍定金,这事便罢了。”
秦凤仪道,“你们做得对。商贾趁着信州百姓消息不灵通,过来收购茶山、桑田、树木,这无可厚非,商贾逐利嘛。但,咱们若是想彻底收信州百姓之心,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这些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明白,跟着咱们,比以前跟着那什么左亲王,更有好日子过。他们自然忠贞。”
苍岳道,“他们虽则有茶山,却多是野茶,以往未当回事。桑田倒是打理的不错,却不通纺织。我们自凤凰城请了些懂行的农人工匠,慢慢教给他们如何打理茶山,还有缫丝、纺织之术,如此,他们以后日子肯定不会难过。”
秦凤仪问,“左亲王的田产山地都整理出来了吗?”
苍山取出一幅舆图,另一匣子田契地契,同秦凤仪说起左亲王的产业来。当初左亲王的库大家分了,秦凤仪不过取二成,剩下的八成,大头是军中的,如苍家兄弟这样的文官,也颇得了一注横财。秦凤仪如今看着这些个田地山头,直接给大家又分了分,秦凤仪留下了些田地,要知道,左亲王可不是不懂行的,自从南夷的茶值了钱后,他的产业里颇有几处不错的茶园,这些茶园,秦凤仪一处未留。另则山头、桑田之类,连带在凤凰城守城的的章、赵、李、方、阿泉族长几人,也每人得了些田地,只是不能与参与信州之战的诸人相比罢了。苍家兄弟自然也各有各的产业,秦凤仪与他们道,“这些田地,三年后,该怎么交税怎么交税,别来隐田那一套啊。”
苍家兄弟连忙道,“臣等万万不敢如此,岂不辜负殿下信重之恩。”这二人原以为,左亲王的田产自然要归亲王殿下的,没想到,亲王殿下却是连这个都分了。纵是苍家兄弟出身世宦门第,而且,他们这样的年纪,自然是理想高于物质,但,秦凤仪此举,无疑令他们更生出几分追随之心。
这分田地的事,秦凤仪是交待给傅浩办的,傅浩是个直性子,感慨道,“殿下委实大方的很。”
秦凤仪道,“你们跟我辛苦一场,将士们拿命换来的,待打下桂州,还有更好的。”
分田地不过是小事,秦凤仪虽则没自己做过生意,但自小跟着秦家夫妇养大,秦家夫妇委实是未想过,以后让秦凤仪去恢复皇子身份的。倒不是不想,只是夫妻二人很有自知知明,再者,他二人拿秦凤仪当命根子,断舍不得秦凤仪涉险的。而且,秦凤仪自小到大,也没表现出什么英明神武的个性来,反是越长越纨绔。所以,秦老爷玩命的给儿子挣家业,没少同儿子念叨生意经。秦凤仪没做过生意,于人情世故上却是很有些眼光的,虽则征信州啥的,有不少譬如“为国征战”之类的光鲜口号可讲,可归根到底,得叫手下人得到实在好处,这样,他们方能继续效力。若是指望着朝廷那些个仨瓜俩枣的,谁肯卖命啊!
再者,田地之事,便是秦凤仪都拢在自己手里,这些田地得有人种啊。信州人口委实寻常,这也就勉强叫个州吧,而将这些田产分赐部下,得了田产的想有收益,必然要着人耕种。便是不愿耕种的,随便他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