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看过去,是个穿着绸缎衣裳的糟老头,只是那衣服上的吉祥纹路早就磨旧了,很是落魄。
人落魄,架势却大得很,滔滔不绝地就教训起江陵来了。
吴二家的见起作用了,麻利拍起来继续扶着江贾氏,江贾氏噙着泪,颤声道,“孩子还小,是我没教好,让族老们见笑了。”
江陵被恶心得够呛,笑问道,“不知这位是哪位族老?”
伯祖父好心替他解释道,“他和祖父是堂兄弟,你称一句四伯祖父罢。”
从前江陵也没意识到家附近住了这些个亲戚,合着江贾氏搬了空家,不论死活地把半大孩子扔着,半个人没瞧见,这会子中了举,都尼玛是我长辈了?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
江陵暗骂一声,我是你大爷。
他酝酿了片刻,挑眉道,“既这位伯祖父瞧不上我,认为我不配为江家人,可以。我自请出宗,你我都干净,如何?”
在场都被他吓了一跳,伯祖父拽了他袖子道,“胡说什么,快住口。”
那落魄的四伯祖父暴跳如雷,仿佛江陵不是要出宗,而是挖了他们共同的祖坟,“只有宗族不要你的!你哪儿来这么脸不要宗族!你也配!”
“那出宗文书写来便是。”
伯祖父拦着他道,“可不能这样,一个不好,你功名都保不住。”
江陵朝四周拱了拱手,斩钉截铁道,“保不住就保不住了,总比留在这肮脏地儿受这种嫡母磋磨好。我来这世上一遭,并非为了这江贾氏当牛做马而来。我若非得良师,早死都不知道死哪里了。难不成就为了个祖坟的坑,叫我白受着?”
四伯祖父上前就要抓着江陵衣襟,“你当你是什么人物,不过个庶子,还敢上头不成?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莫说给你嫡母当牛做马,就是替她去死,也是应当的。庶出的就是没规矩。”
“我亲爹要不要我死,叫他托梦给我。”江陵终于沉下脸来,“莫在此慷他人之慨,说不得你爹娘托梦也叫你下去陪他们,只是你贪生不舍得,倒在我这里做道德文章。”
“谁人欺负我徒儿?”徐阁老领了一班家仆浩浩荡荡闯进人群,见了那四伯祖父,无比轻蔑地奚落道,“哟,您还活着呢,我当您败光了家里产业,知天命的年纪跑去青楼还赊账被人追着打出来,早没脸一条绳子吊死了。”
徐阁老一来,就充分展现了1+1大于2,他板着脸扫视一圈,然后把江陵从那位伯祖父身边拖过来,“站这么近做什么,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合着你们姓江的一句话,你立马就滚过去了?”
伯祖父很是尴尬。
江陵含笑道,“不敢。我正在与他们说要出宗,他叫我去,死”
四伯祖父赤红着一张老脸,“我何曾让你去死!”
“你不是说了么,嫡母让我去,死,我也得去,她要是不想要我死,花这么些年的功夫做什么,难不成是考验我命大?”江陵迅速点开支线剧情,看看有没有新内,幕,反正有徐阁老撑着。
“出宗啊?也行罢,反正你小瘪犊子也不怕人骂。”徐阁老老神在在地道,他有些怕四伯祖父这老东西中风,终于没忍住,唤了两个小厮,“你们两个送他回去休息。”
两个小厮愣是没拽动情绪激昂的四伯祖父,四伯祖父由在痛骂江陵,倒比江贾氏还要认真。
徐阁老眯起眼,“你真的是要笑死我。我记着江家祖训里有一条富莫设娼宿妓,贫莫狗偷鼠窃①。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贫去嫖,娼特别聪明,特别钻空子?”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