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在三楼雅间都能听到楼下之乎者也、呼朋唤友的声音,不免觉得好笑,随手将杯中凉了的残茶泼到一旁的花盆里。
对面的老者瞪了他好几眼,“旁人想看都看不到这金带围,我特特捧来与你助阵,你这小瘪犊子倒好,万一泼**,别说你中个举人,中个天王老子我都和你没完。”
这位老者便是茶楼主人徐阁老了。十几年前徐阁老致仕后就回到老家扬州,不单开了这个茶楼,还另辟了块地种花,专种这名叫金带围的芍药。
传说北宋太守韩琦就种过这花,还请了的王安石等三个小伙伴一起来赏花簪花,最后这四位先后做了宰相。所以民间有个说法是金带围一开,城中就是要出宰相了。
江陵是不信的,重倒了杯茶,“一年开一遍,难不成让前头那相爷**让位?年复一年,**的相爷可以绕花圃一周。”
说话间便戳了好几下那金带围,看着那嫣红的芍药道,“讲道理,四相簪花也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林师兄中举时候,您这花还没养活呢吧。”
徐阁老一把将花盆拖到自己身边护着,“不识好歹!”
江陵无意中瞥见他头顶的数字,大大的“99”,不由笑道,“老师的心意,我自是明白。”
衬着窗外水光粼粼,这一笑风流蕴藉,春风拂面。
徐阁老平生有一大遗憾,就是学生林如海因为长得太好,被点成探花,与状元失之交臂。
因而见江陵这般笑,徐阁老只有更生气的,一捋胡子就要说教,“总是装模作样的,成日里笑得像是要勾搭人家小娘子似的。君子当以德行立世,卖弄这些个表象声色算怎么回事。”
本来就挺倒霉的,肤白貌美气质佳,长一双桃花眼,还要这般笑。是上赶着上当探花吗!
江陵这话听得多了,不以为意地戏谑道,“可恨我不能自己控制相貌,不然捏一张绿豆芽大蒜鼻的脸顶上,也好符合您的眼光。”
其实是能自己捏的,然而他并不想,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想不开,每日对着镜子里一张丑脸,是会想报社的。
楼下喜报频传,却无人踏足三楼。
徐阁老借机嘲讽江陵道,“你只管嘚瑟,瞧你一会儿自己还笑不笑得出来。”
江陵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指着那外头美景道,“这会儿的才第几名,若得了这样的名次才是笑不出来。退一步说,要是落了榜,我就去买个小板车,每天来湖边卖炸糖糕,您要是来照顾生意,我给您撒两份糖,不收钱。”
落到这等要卖炸糖糕的田地,实在是因为交友不慎的缘故。
江陵本非此间人士,他真实所在的时代,是个娱乐**的时代,各类全息游戏层出不穷,更新换代极快,仿真程度堪比穿越。他的小伙伴跟风开了家游戏公司,最新搞了个全息游戏叫《红楼梦》,以古典名著为卖点,如今正在发放测试芯片。
当时打出的宣传语是——我的红楼,你的梦。
江陵听完笑了足足十分钟,友情建议道,“你赶紧开了这个文案吧,太吓人了。”
小伙伴面无表情,“滚蛋,这是我老婆写的。”
江陵忍不住嘴贱对方恋爱脑,“照你现在的智商,这个游戏估计是活不过一年了。”
“呵呵,像你这样嘴欠的,能不能活到通关都是问题。”
要不是秘书进来送文件,俩人就打起来了。
架没打成,俩人退而求其次,打了个赌——江陵要是能活到通关并且打成权倾朝野结局,小伙伴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