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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信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城内的鞑子却已经开始动手了。
虽然借着宴请大户一网打尽的计策没能奏效,但是,驱逐老幼妇孺的行动,还是在傍晚便开始了。
大约在两个时辰前,酉时时分,各处的守城绿营便开始挨家挨户地搜罗集合百姓。
依照上官事先的吩咐,一开始,他们将丁壮单独聚集到一边,妇孺老弱则被归拢在一处,分别往东、南两处的城门附近驱赶。
执行此项任务的,主要是以浙军为主的客军,然而,驱逐百姓出城,不过是他们趁机劫掠的一个借口,因而很快秩序就混乱起来。
一开始,他们还分出丁壮来,渐渐的,因为人人都存心趁机掳掠,很快便失去了耐心,完全顾不上这些“小事”了,他们干脆不管男女老幼,凡是平头百姓统统往两边城门口驱赶,男丁们因为担心自己妻小父母的安全,也不敢顾惜财物,混在人群中被迫一起往外走。
大街上哭声震天,闻之恻然,有趁机qb妇女的,也有为了劫夺财物杀人的,有许多百姓随身带了细软的,都被乱兵拦截搜身。
因为人越来越多,有的绿营兵觉得麻烦,便将双刀当街一插,叫路过的百姓“献宝”,不肯拿出财物的,当街便是一刀,遇到好看的年轻女子,便拖到后面公然j。
提督衙门里此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众幕僚得知马提督早已出城之后,顿时作鸟兽散,衙署内被抛下的一干仆役书吏,在衙署内掠取一番俱自寻生路去了。
此刻,衙署大门洞开,许多乱兵和城狐社鼠们公然出入,洗劫着所剩无几的财货……
也有一部分街区还保持着秩序,街道两端被街栅当街横断,由壮丁队和一些漕兵看守着,不许任何人通过。
这些漕兵和壮丁公然抗命,不管是你官是民还是兵,只要靠近街栅的,立刻就会招来一阵乱箭,滴血的人头胡乱的戳在街栅门上,警告一切企图靠近的陌生人。
城里的漕兵营总数大约有三千多人,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地人,甚至许多人就安家在扬州城内,这番妇孺老弱被赶出城,不少兵丁的家人亦牵涉其中。
自开战以来,深知绝无胜算的马进宝便将漕兵营的战船统统没收,用来集中运送粮秣,于是,漕兵营顿时变得有名无实,大部分人被当做了步兵杂役驱使。
扬州城里,马进宝真正依仗的,除了自己的督标营,便是从浙江逃回来的四、五千客军,特别是军纪一向恶劣的浙兵最受重用,本地漕兵反而被视为“无用之辈”,待遇菲薄不说,还经常被派去干挖壕筑垒等劳苦的杂役。
因此,扬州守军之间的主客矛盾一直很激烈,本地兵和客军之间的火并事件时有发生,双方堪称势同水火。
这次驱逐老弱出城,更是直接祸及了他们的家人,瞬间便引爆了双方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情绪,双方在城内各处不断发生冲突。
这种本地驻军的对抗情绪被大户们充分的利用,成为了扬州大户们筹划“反正”的主力。
靠着这些驻军,城内不少地方还勉强能维持住秩序,这些街区的百姓们也暂时没有遭到驱逐,一些被王略提醒,预计“王师”特别看重的地方,比如地处东城的府县衙门、官仓等公共建筑也得到了保护,并未遭到乱军的洗劫……
此刻,孟铁头带着几十个家丁亲兵走在街上,刀出鞘,枪上弹,一路上倒也无人敢聒噪。
眼看着城中的乱象,他的心中隐隐作痛,然而此刻他已无可奈何,城中的官场已经崩溃,再也无人弹压乱兵。
听闻,江都县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