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抵赖?”
沙成哲一声厉喝,“那日,你们当着我面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
说着,他愤怒地要求把此人押上台来,当面对质。
施家桥村的民兵早就摩拳擦掌,立刻就把这老头拉到了台上。
“乡亲们,”
沙成哲大声喊道,“鄙人沙成哲,当年,我爹为了救护逃丁,反被翟大户这厮陷害,生生冤死在了县牢……这事,大伙都听说过的吧?”
草埝场沙家一案,当时曾引起了半个县的轰动,村里人也都有所耳闻,如今亲身听他控诉,许多人面露悲恻。
“那日,我去他家哀求,求他高抬贵手饶过我爹,没成想,他不由分说把我绑了,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毒打,直打得我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说着,沙成哲一拉袖子,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身上许多被拷打的伤痕。
站得近的人,见他前胸后背,果然都是一条条醒目的肉疤,不禁发出一阵惊呼,后面的人都伸着脖子,一个劲地往前拥。
“翟大户冷笑着说,这便是下马威,”
他转过身子,盯着那老爷,“当时你就在场,还连声奉承,说是对付穷鬼,就该这么杀一儆百……”
“你们以为我昏死过去了,就在牢里当面商议毒计,”
说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点着老头,“就是你,给他出了个歹毒的主意,有没有这回事?”
那老头脸都憋红了,想辩解几句,却呜呜啊啊的说不出什么来。
“你说,我爹在穷鬼中素有声望,万万放不得,但是,可以放我回去传话,”
沙成哲越说越激动,流着泪继续控诉,“你阴笑着说,叫这小子回去告诉他娘,不把他家的盐田献出来,他父子俩都别想活命……”
“你还说,收了盐田更不能放人,反而还要把我家的祖坟给刨了,才能转了风水,一劳永逸……”
“可怜我娘……”
他泣不成声,呜咽道,“我娘……她心知上当,一气之下,就此,就此……”
这时候,台下已经哭成了一片。
那老头心知不妙,却无话可驳,急得直瞪眼。
“你这恶贼,还敢瞪我!”
沙成哲见他这般不老实,嘶吼道,“如今,有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小民做主,再没有你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的日子了!”
说着,他再难抑制满腔的悲愤,一把揪住了老头的衣领,饱以一顿老拳。
一旁的几个民兵见状,早就棍棒齐下,又把他打翻在地,拽往一边去了。
这老头挨了这顿拳脚棍棒,又疼又怕,只顾双腿乱蹬,却哪里还爬得起来来……
林啸虽然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却担心这老头被当场打死,小声对司徒正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人该死!”
司徒正却眼眶红红的,咬着牙道,“你看大家都在哭……要不是他家坏事做尽,害惨了老百姓,怎会哭这么惨?”
“……”林啸无言以对。
不过他一想也对,下面的老百姓中,有些人的遭遇,或许比这个惨的都有,但他们现在还不敢讲出来,敢讲的人又说不大清。
沙成哲是个读书人,虽然有点过火,但是他无牵无挂,所以敢说也能说清,就这样把情绪发动起来也好,有助于大家冲破那层桎梏……
想到这一层,他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发动群众最重要,还是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