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浅浅的绿意浸染着苍翠的山峦,烟斜雾横的半山腰上萦绕着弯弯曲曲的小道。
几乘软轿沿着小道不紧不慢地向山顶行去。
淡青色的轿面细密地织着浅浅的暗纹,低调而精致,质地厚而软的帏帘垂下,将轿中人影遮掩的严严实实。
轿中缭绕着若隐若现的淡淡馥郁芬香,柔软的锦垫层层叠叠,是不同于轿外的奢侈富丽。
轿子中,陌九渊以手托腮,用过分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对面的人。
周白倚着轿子的侧壁,若无所觉地闭着双眼,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身旁,轻轻地拢着那柄破旧的长剑,墨色长发被淡青色的发带松松挽起,顺着莹白的脸侧滑下,散落在肩头。
车里被一种粘稠的沉默紧紧包裹缠绕,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车外闷闷的辚辚声。
突然,周白掀起眼眸,冰冷的乌黑瞳仁反射着无机质的金属光泽,低沉的声音隐含威胁:“不想要你的眼珠了吗?”
直到今天早晨,温飒依旧没有到,于是上官雪殇一行人只好率先出发,而在准备出发之际,陌九渊突然蹦了出来,死缠烂打威逼利诱用尽歪理地想要和他同车的那人换位子。
他本来对此根本无所谓,也并不想插手,但是,如果被一个人用这种奇怪的眼光一直盯着……
那他还怎么睡觉?!
陌九渊见自己终于引起了周白的注意,不禁满意地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本来邪肆的五官此刻显得竟然有些孩子气。
他轻佻地勾起唇角,用极其委屈的语气说道:“这怎么怪我?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
周白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动,眼眸危险地眯起,浑身的气息冰冷的吓人。
察觉到周白心情的变化,陌九渊见好就收,瞬间严肃起来,他问道:“你为什么决定去赴这个邀请呢?事关封严经以及当初的旧事。即使不是针对你,你也不应该去蹚这趟浑水的。”
这是第二次了。
周白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陌九渊,心中暗暗评估着,这个人的敏感程度很高,每次都堪堪在他发火前停止作死,不触碰自己忍耐的极限。
仅凭这份对待危险的敏锐程度,就能看出他隐藏着的潜力。
周白看他稍微顺眼了一点。
——那就暂时先不要杀掉好了。
想着,周白微微松了松那只握着剑柄的手,懒洋洋地回答道:“倘若我真的是沈白,那么他手中的秘籍就一定是假的了,而在他既然放出了关于封严经的消息,说明他已经发现这秘籍的真假了,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倘若我不是沈白,那这部秘籍就有可能是真的了,而他竟然敢用一部真封严经做饵,说明,他背后必定所图甚大,而他所想得到的东西,就连这本被称为天下至宝的秘籍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周白并没有正面回答陌九渊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外一长串问题给他,然后就重新闭上了双眼,一脸昏昏欲睡地重新靠在了车壁上。
陌九渊的眸中闪过隐晦的沉思神色。
然后,他默默换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姿势继续盯着周白猛看,暗暗轻轻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痴汉笑容。
天啊我喜欢的人就连玩起阴谋来都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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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他们的轿子已经行至山路的一半,只要翻过这座山,再行进至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