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叶帮刘秀才包扎头上的伤口,然后给他的那半边身子按摩。
“这都是什么事儿!”黎叶也疯了,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父亲做了这一辈子的大夫,都没碰到一棍子把人给打瘫了的事儿。
刘秀才摇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他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这不哭的话心里实在是难受。这……这也太冤了。他心里甚至有点恨医馆里的娘子,打人前能出声么?刘秀才之前不是没想过会被人误会成偷,但是他哪里知道这晚上黎叶喝醉了,黎欣不在家,就剩一个愣头愣脑,头发长见识短的媳妇在家?
黎欣今天不打算开门做生意,能帮刘秀才挽回多少是多少吧。这年纪大的人,半边身子不能动常见,这刘秀才怎么头上挨了一棍子半边身子就不能动了呢?明明这伤在头上,这头好好的,身子半边没知觉。黎叶一头都是汗,也清楚这次的麻烦大了。
夏满满已经被吓哭了。若放在往常,是事儿的话,刘秀才这人肯定要出言安慰,可现在眼见自己后半生可能都不能动了,刘秀才更需要的是别人的安慰。
不一会儿,日上三竿,夏满满似乎都听到黎铭和黎静两个孩子的哭声,孩子们都醒了,夏满满也照看不了他们的事儿,赶忙去后院照顾孩子。
又等了一会儿,奶娘来了。来之后见医馆里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吓了一跳,问清楚了之后也是一脸的可不思议:“这世上的巧事儿怎么就能赶到一块儿?”然后仔细看了看刘秀才:“没错,这是刘秀才,考上秀才之后,去了省城里的书院,好多年没见过了,但是甘泉就这么大地方,当年也是挺出息的一个孩子,我记得他……”
奶娘说着也是一阵可惜:“若是好好的,说不定以后读不了个状元,能读个举人,现在这样子,怕是难了。”
奶娘这人不会说话,刘秀才是身子不能动,又不是耳朵听不见,听到奶娘在他面前这样说,“嗷”的一声就哭开了,哪里还有半分做秀才的样子。可若是一个男人、一个人不到绝望的时候,又有谁会嚎啕大哭?
他这一嗓子让黎叶心中更愧疚,可是谁能料到是这种事儿?说是夏满满的错,可昨天晚上那种情况,若刘秀才真的是一个偷,甚至是强盗,夏满满若用别的办法吓唬歹人、或者不下狠手,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甚至会把床上熟睡的那三个人都给搭进去。若说是刘秀才的错,可在那种情况下,刘秀才发现医馆里没人,而又透过门缝看到柜台上摆着几瓶常用药,难道还会任由自己的老父亲在家里痛苦,把门再关上,再去别的医馆里拿药?
如果非要说,那么刘秀才做的是有些不对。这结果,还真让人头疼呢,而且明显看来,是夏满满的过错多一些。
奶娘唏嘘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刘秀才不是说出来给老父亲拿药呢?那他老父亲怎么样了?”
这么一说,黎叶和刘秀才都如同雷击。刚才一个人正想着怎么把自家媳妇惹的祸事给消抹掉,看是不是只是绑了半天刘秀才的半边身子麻了。一个正想着以后的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于一旦,心中正难受。却把这件事的起因给忘了。
奶娘见两个人都是一脸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摊了摊手道:“还是我去瞧瞧吧,免得老头子又出什么事儿。”
黎叶感激的点点头,让奶娘去了。
不一会儿,奶娘扶着一个看起来有点丧气的老头子来到医馆。老头子的一只脚是悬空的,手里还拿了一根柴火做的拐杖。黎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刘秀才居然是刘老头的亲儿子?
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刘老头。这刘老头爱赌,也爱喝酒。赌输了要喝,赌赢了也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