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错了……”黎叶垂着头,声音的都听不到。
黎欣的脸上惨然一笑:“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之前看管你的太严,让你有那么几天放松的时候,人就彻底废掉了。可是黎叶,我们做医生的,若没有点管自己的才能,怎么能去治别人呢?你太毛躁,也太贪图享受。你若无法放弃那些,你成不了一个好医者。”
“我……”家里也还想说什么
黎欣用手制止住他的话头,道:“很多道理我和你说过,让你细心认真不能马虎这事情我恐怕把你的耳朵都给说出来茧子了。古人说的好——话说三遍淡如凉水,我说了那么多遍,恐怕在你的耳朵里只是一个屁了——又没用,还臭不可闻嫌弃不已。那你就自己悟吧,我不管你了,你也别求着我管你。刘公子的事儿你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因为你心不静。”
黎欣说完便不再理他,真的开始处理他带回来的那些草药,把那些草药压出来汁水,用银针涂了,然后要给刘公子施针。
黎叶觉得自己又想错了。父亲这人向来不做多余的事儿,不管是对病人,还是对他。黎欣怎么会为了支开他让他做多余的事情浪费半天时光,只会想着怎么样才能既让他做事情,又能把他支开。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很多事情父亲其实没有教,父亲不觉得那是需要教的事情,他也没觉得那些需要学。等到有一天真的意识到要离开这里,自立门户,才会意识到差距,才会后悔那带着情绪去学的时光简直是一种浪费。
大多数时候,人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却还往往记不住曾经的教训。
黎叶站在床头等了好一会儿,他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在等爹的特赦,还是在等自己想通。但不管如何,黎欣好像都没有要再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跪下给黎欣磕了三个头,转身走了。
刘公子在一旁躺着不会说话,但是眼圈红了。
他尝试张嘴对黎欣道:“何……何必?”
“你就少说两句话吧,才刚刚好了一点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黎欣鼻子的气息又长又细,末了看了刘公子又有些黯然的脸色道:“你放心,你会有孩子的。”
刘公子听了之后闭了眼睛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馆蓦然的大了许多,也清静了许多。黎欣还在给刘公子第二次施针,觉得这样也挺好。少了个毛躁的人在面前惹自己不高兴,自己心里也会少点烦躁。只是一想起那混子,心中还是难过——儿子终究不是他。
不大的院门响起来拍门声,那拍门声似乎有些迟疑,也有些不耐烦。这本是矛盾的,但是黎叶就是把门拍出来了这种感觉。
夏满满把孩子交给奶娘照看,开门瞧见是黎叶,她有些唯唯诺诺道:“相公你来了。”
“来了。”黎叶朝四处看了看,道:“这里还不错。”
“爹还是向着我们的,只是我连累了你。”
“算不得你连累我,你别多想了。”黎叶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去了屋里,夏满满在后边跟着,但黎叶似乎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思。
“这地方还不错,隔壁还是学堂,想必爹为了这事儿也找了不少的人,耗费了不少的心力。”黎叶像是对自己说话似的:“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夏满满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接话,于是只是沉默的陪着。
走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夏满满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黎叶不明白夏满满在说什么。
“我是说如今已经搬出来了,那刘公子若真的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