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何消得此良辰
说罢微微一顿:“国舅姥爷以为,这书生品性如何?”
三国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不悦道:“这千金于书生之大恩,犹如再生父母,他不晓得报答不说,竟还把人家当成了仇人,哪有这种道理。”
“皇上觉得呢?”唐楠又问。
安景只垂目饮了口茶,“薄情寡义,其罪可诛。”
“那之后故事又如何了?”三国舅又问道。
“之后么…”唐楠话锋一转:“可气的是这千金大难不死,虽恨书生薄情寡义,恩将仇报,却决计不愿再嫁他人,日后几番周旋下,竟与丈夫重归于好,自此举案齐眉,过上了白头偕老的日子,你道好笑不好笑?”
“混账东西。”三国舅气得一摔茶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千金便不怕哪日这书生歹心又起又杀了她?世间岂有这种荒唐。”
唐镜中也厉声道:“大喜的日子,点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换下来,脏了皇上和国舅爷的眼。”
“无妨。”安景摆手:“这戏听着倒也有些意思,情若至深,便也失去了自我,想来这千金未必就不知书生的本性,只是有时喜欢上了,哪怕对方是头狼,便也只能喜欢着了。”
说罢一笑:“爱卿可觉有理?”
唐镜中低头:“皇上高见,臣自愧不如。”
这头安景放了话,众人便闭上嘴老实听戏,一上午的功夫,台上走罢了悲欢离合,只听这厢正唱道:
“只为团头号不香,忍因得意弃糟糠,
天缘结发终难解,赢得人呼薄幸郎。”
腔调凄婉,众人听得如醉如痴,忽地台上凌光一闪,那锦绣艳丽的花旦竟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把匕首,直直冲着台下而来。
“有刺客,来人啊啊…”四下逃散开来,桌椅瓜果摔了一地,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护驾,又屁滚尿流爬了回来。
唐锦书不会武功,去了也是多个人肉靶子,却见匕首已经划破安景衣裳。正犹豫上前帮忙的空当,却见安景一个转身,两道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快得看都不清。
只一晃的时间,安景已空手接下女子二十几招。那女子目生怨恨,匕首正向眉心刺去,却叫他反手制住,将对方按在台下。
“紫气东来,你是安源的旧部?”
那女子呸地一声:“狗皇帝,你杀兄弑父,天理不容,今日我技不如你,死有余辜!莫要问那些废话!”
正说着,唐锦书突然在背后大喊了一声,安景回头,唐镜中一剑正正刺入他的胸口。
“好一个唐家,好一个刑部尚书…”安景气到极至反而冷笑,一掌劈上唐镜中的脖子,唐镜中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那头唐楠也早已被赶来的御林军拿下。
“皇上!”唐荣见此,哆哆嗦嗦,噗通一声跪下道:“臣…臣不过是那日借着许半仙的名头进宫打探了一趟,绝无…绝无谋逆之意,都是他们搞的啊!”
安景面上寒意刺骨,拔下唐镜中的那把剑,直直刺入了唐荣的喉咙。
春娇哇地一声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