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叶沙华说林皎然才是罪魁祸首,不过红口白牙,并无凭证。而叶沙华擅闯共天随居,单独出现在事发地点,却是连她自己都供认不讳的事实。
想到儿子的那句,“南宫世家愿倾尽所有赔偿”,南宫夫人就感到不舒服。
儿子竟然,护那女孩子至此啊……
虽然他此句话一说,对方若当真因为“擅闯”,就死揪着不放,有理反倒成了无礼,十有八/九并不会那样去做。
可若他们真不依不挠呢?
那长山老祖是什么样性情,什么样人物?
若有万一,难道儿子,还真打算赔上大半个南宫世家不成?
而林绰窈……
南宫夫人想到她,不禁有些低低的叹惋。
她父亲那样的人物,想不到也能教养出她这样的女儿来。幸好别的不曾学,只学了她父亲的一个“痴”字。
虽不曾守得云开见日,好歹倒也有着三分念想。儿子虽对她无意,又明知她是那般心意,反毫不避讳地许她自由出入玉衡,悉心指教。
南宫夫人本想,若有一日他二人能成,自己倒也不至定要反对,左右父辈仇怨与他们这些小辈并无甚关系。
总之她的原则就那么一点——儿子喜欢便好。
只想不到自己外出年余,就有那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女孩子,半路截了林绰窈的胡。
据姐姐信中所说,林绰窈倒实在是好涵养。
这样的人,不是当真极善,就是心机实在太深。
想到她的父亲是何等样人,南宫夫人皱了皱眉。
且先不管林家父女如何,自己的原则,是不是还该再加上一点。
非但得要儿子喜欢,至少,也是不能够危害到儿子自己,以及南宫世家。
可是,时隔百年,儿子方重新寻到心悦之人,那一些使他为难的话,要她如何开口去说……
南宫夫人心有所念,胸怀沉郁。在长山派中做客两日,她竟不知不觉萎靡下去。向来耽于口腹之欲的她,竟只喝得下去些许茶汤,终日无精打采。
林绰窈前来看她。
左右一桩说不清楚的事,打破画卷的到底是林皎然还是叶沙华。南宫陌玉既明确说了“相信叶沙华”,林绰窈便也干脆未出一声替妹辩解。这使她在南宫夫人的心里,凭空多上半分好感,三分无语。
“画的事情,你可都准备妥当了?”南宫夫人问她。
“劳云素姑姑挂心。”林绰窈笑道,“今天早晨便已令人送去共天随居了,此时还尚未有答复。”
南宫夫人看着她端庄守礼、娇柔大方的模样,点了点头。
女孩子,就该这个模样嘛。
她看了眼南宫陌玉身边,坐没坐相的叶沙华,心中默默想着。倒忽略了叶沙华此时这副没有骨头的模样,是不是跟她自己有点像了。
南宫夫人的视线,转回到林绰窈的脸上。
“你向来都是最懂事的。”她说。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和沙华不懂事吗?
南宫陌玉挑了下眉,若无其事地拈起一条糖山楂,喂进叶沙华的嘴里。
你连你老娘都从来没喂过!
南宫夫人趁儿子不注意,悄悄瞪了他一眼。
“姑姑尝尝我带来的点心。”林绰窈端起一旁的纸盒笑道,“听说是风雷州那边的名点。”
“风雷州?你们往澹台老头老家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