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绰窈还待再攻一记,天外倏然而至一道修长身影。
漆黑长剑,在这白日之下依旧泛着夜的寒芒,冷冷横在她的颈上。
“冰尘,你疯了!”她喝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谁,怎还沉沦如此!你父亲,还有你们永夜上下八千余人,不都是死于他们凌波妖佞之手?”
楚冰尘眸光邪狠,唇溢冷笑。
“那又怎样?”他说,“但你既然知道得这般清楚,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语尽,剑收。
未至交睫一隙,“夜诏”长剑再次递出,却是直刺林绰窈心口而去,仿佛代表夜的审判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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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夫人与常波面对面地趴在圆桌前。
南宫霏羽抱臂站在窗边,一副又冷又酷的神色。
“哎,无聊死了,找人打飞凤牌吧。”南宫夫人撑个懒腰,边打哈欠边说道。
“不想玩,没意思。”南宫霏羽说。
“别这样嘛,别这样嘛。”南宫夫人哄着她。
没办法,“不带陌玉(廉贞公子)玩”,是南宫夫人与常波在榆阳的那一日就达成的默契,所以南宫霏羽就只能被拉来凑数了。
然后对叶沙华,南宫夫人还是打定心意,要接受她的。
既然儿子喜欢,又有长山老祖拜托,那就只能她辛苦一点,把那女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教养了。
“沙华去哪里了?”南宫夫人问。
南宫霏羽满面不情愿地被亲娘支使出去,打听了半圈又冷着个脸回来。
“往烟萝台那边去了。”她说。
“好端端的,怎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南宫夫人嘀嘀咕咕抱怨。
“是林皎然来找她的。”南宫霏羽说。
南宫夫人一下子就从桌边上弹起来。
“什么?!”她说。
这都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搞不好,可别跟人家打起来!
“快快快,我们快去!”她一面招呼着常波和南宫霏羽,一面脚步匆匆往外走。
南宫霏羽只能又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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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夜诏”的,是另外一口薄至邪异的长剑,快剑。
“破军公子的这一剑,又是想要杀谁?”江临风神情阴冷地望过来,唇边凝了一丝被冰冻住般的微笑。
楚冰尘执剑而立。
“我想要杀谁,一目了然。”
江临风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就当是,扯平了。”他说。
楚冰尘的眸光陡然变得狠厉。
以他造诣,细思过后,又怎会不明当日栖泽洲中,江临风的那一剑,针对的到底是谁。
林绰窈看着他的眼锋,心头蓦然一寒。
江临风何必在这种时候,激怒他?
且不说破军战力他二人联手是否能敌,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比猛虎更可怕的,往往都是疯虎,因为它们绝不顾惜自己性命。
“有一个秘密。关于你,还有你母亲的秘密。”林绰窈看着叶沙华,说道,“若杀了我,那你就再也不可能知道那个秘密。”
叶沙华看着她冷笑。
“滚吧。”她说,“我对你的所谓‘秘密’没有兴趣。但我说了,会将你的烂命留到最后,便绝不会在此时杀你。”
楚冰尘逐渐收了剑,周身杀意也慢慢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