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玉与楚冰尘连忙上前,将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昏睡诀,弄晕过去的长山老祖抬去床上。
叶沙华得意地拍拍手,看着他的沉睡面容笑道:“祸害遗千年,曦寒兄,你可至少还差了两百年呢,继续祸害长山的这一众孝子贤孙们去吧!”
然后她又飞快地拉起南宫陌玉的手,一面往门外冲去。
“快跑快跑,等曦寒兄醒来,可就跑不了了!”
南宫陌玉差点被她拽得趔趄。
可她跑至一半又跑回来,用力拥抱了一把楚冰尘。
“冰尘,谢谢你。”她说,“再见。”
楚冰尘同样轻柔地抱一抱她:“再见。”
尽管此后,再无相见。
……
震动大半个修仙界的盛大庆功宴,长山老祖、破军公子、廉贞公子夫妇这几位诛邪一战的核心人物,竟然都未出现。
有人说长山老祖曾经极快速地露过一面了,看上去像是在找寻什么,寻后无果自然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老祖向来便是这般样性情,这般样人物,接下来也不知是继续去闭关,还是至四海去云游,纵使是长山后辈亦无可得知。
廉贞公子及他妻子的去向,则是在南宫夫人寻到了他们所留书信后,周知于众。
“这俩小没良心的,常波刚走,他们就丢下娘不管了!自管自去游山玩水,也不带上娘,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南宫夫人抱着信纸,越想越伤心,哭得昏天黑地。
慕容瑀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旁陪着她一起哭。
“娘您别伤心,您还有我呢!”他说道,“我会陪着您的!”
南宫霏羽有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又看看远处廊下南宫碧树孤单寂寥的背影,忍不住再次落下一把泪。
南宫夫人已与慕容瑀一起抱头痛哭,将所有的哀伤都干嚎作泪水。
能够大声哭的人,终究还算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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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百年,楚冰尘又一次回到永夜旧地。
没有他在,绯辞与诸位叔伯长老,也将重新建立的永夜楼打理得很好,他很放心。
他爬上永夜楼的最高处,一个人仰躺在台子上,任凉风吹过,看繁星漫天。
有人一手端着一坛酒,坐在他边上。
“起来,喝酒。”绯辞说。
楚冰尘看他一眼:“你不是说,不陪伤心人喝酒?”
绯辞看着他一笑:“今天,例外。”
楚冰尘便坐起来,一口一口地同他干下去。
他喝得并不快,**辣的酒液汹涌进咽喉。
绯辞先醉了。
楚冰尘独自坐着。
他仰首看看头顶的月色,看明月光辉冲淡永夜,遍撒万里。
他摊开手掌,天上的月亮同样照耀在他掌心的紫色弯月上,也永远照着他心里的那枚月亮。
他又静默坐了许久,然后将手中的紫月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仔细珍藏。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走离了永夜。
他要去履行那个百年相换三个月的约定。
高台上,唯余一人醉卧清风。
绯辞慢慢睁开清亮的眼,无可奈何地笑一笑。
“没良心的。”他说,“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也不担心我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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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陌玉背着叶沙华,到山顶去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