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天空一碧如洗，那干净的颜色像极了游戏中未经污染时的天色, 但谁都知道，两者根本完全不一样。
半晌，仿佛看够了天空的江沉意才终于又一次看往因为他的举动内心已经变得十分忐忑, 并且单看表情都能让人知道他格外不安的程律。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江沉意面色不改笑容依旧, “还是说你认为我和江禄年一样愚蠢，连你和江沉如的区别都看不出来？”
这句话已经把他要表述的意思明明白白说出来，要是程律还要继续装傻, 他也无话可说。
不过，他想程律应该没有那么蠢，毕竟不管怎么说，程律当初能顺利进入cmmc里他的技术部这一点本身都说明了一些问题。不管智商还是情商，程律总有他能为人称道的地方。
而这样的人, 一定不会搞不清楚状况, 并且知道一条路走到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程律果然也沉默下来, 没有立即接下江沉意的话。
江沉意知道，他这时候是在做选择。
“你想要什么？”良久, 程律终于干涩的吐出一句话来。
说出这句话显然让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明明只是轻飘飘五个字，却像穷尽了毕生气力, 就差没整个人一屁股坐地上。
江沉意习惯性眯起了眼睛，这一小会儿，让他发现了两件事情。一个是他的猜测完全没错，程律果然不是江沉如，那个吃喝炮的本尊早就不知道魂归何处了；还有一件事就是……
程律害怕他。
或者说，是比他之前猜测出的害怕还要更深一些的恐惧。虽然程律面对他时努力做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但是程律的渣演技……让江沉意都不由得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之前虽然对这点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却明显知道他并对他的存在感到恐惧，这难道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吗？
啊……来让他猜猜。
如果程律生活在未来，那么大概是他江沉意名留青史，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反正是会让人害怕的。哦对了说不定还有父母拿他来吓唬不听话的幼崽，比如什么“你再哭江沉意就会来把你抓走”之类的话。
而如果程律生活在过去，或者干脆是……平行世界？
虽然这个猜测要明显更有意思也更符合实际一些——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但江沉意还是免不了去想，如果程律的害怕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后人铭记，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或者几件事。
江沉意若有所思抬手抚了一下脸颊。这个在别的男人做来总会显得有些娘气或是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动作在他做来却非常自然，即使是近在咫尺的程律，也没觉得一个男人做出轻抚脸颊的动作有哪里不对。
看着神情忐忑的程律，江沉意决定还是先把这事放在一边等过一会儿再进行思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自己在历史的长河留下了什么样的名声，而是先让程律恢复一定的平和程度。要知道一个人如果紧张到了极度，那么无论他下意识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都不会让人觉得太可爱。
不过，他想要什么？
江沉意方才抚摸着脸颊的手放在了下巴上，露出了一个很二次元的鬼畜和善笑容，并刻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丝滑也更低沉一些：“我什么都不想要啊……我，亲爱的弟弟。”
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即使是江沉意最后低到近乎耳语的那个称呼，程律也很好的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