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十年前杀了龙门镖局七十余口人的是殷素素,虽然他对她没什么感情,但毕竟现在殷素素名义上也是他的妻子,二人是一体的,麻烦也是共同的。
他从不是张翠山那样的君子,况且若真要分出绝对的黑白来,以他行事也决然不会被分在光明阵营。
隐在林中戴上了易容假面,又把一身衣袍同脚上鞋子换成了旁的样式,作江虞打扮的江沉意施施然去了二殷口中那几个镖客的落脚处,以隐秘的手法采为正道人所不齿的下毒手段了结了那几人性命。
他用的是慢性毒,中毒便无解,时间跨度足以让这几人落脚的茶肆从死人事件中摘出去又不致把罪名落在武当山上,也算他全了张翠山的道义。
江沉意换回原来打扮在山下又转了转,预备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给他们当礼物,正巧这个时候他听到一声招徕,于是没多久,江沉意扛着一支满是糖葫芦的草垛便回了山。
把糖葫芦给小辈们分一分,又给殷素素一串,江沉意还特意留了几支给他的师父兄弟。张三丰乐呵呵接了,本来拉不下面子的宋远桥等人也只好满面尴尬的接过糖葫芦。
于是一群素日正经高大的武当侠客排排站,人手拿着一支晶亮透红的冰糖葫芦,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是尴尬无措。
——画面别提多有趣。
江沉意总结。
一手抱起站在一旁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的程律,江沉意站在正笑眯眯吃着糖葫芦的张三丰身旁,脸上是同他如出一辙的微笑。
还是豪爽的莫声谷先咬下一颗裹了冰糖的山楂,整张脸给那酸味刺激得皱成一团,随后才慢慢舒展。那滑稽的表情引得师兄们竞相笑出声,也不再碍于身份年龄,一个个吃起手中的冰糖葫芦来。
整个武当在众人的布置之下一片喜气,江沉意也充分发挥了继承自这个身体的良好书法水平,写了一幅又一幅的寿联贴在各处。
第二日清晨,几人换了簇新的袍子去向师父拜寿,刚拜过,就有道童携了名帖进来。张三丰不放心俞岱岩身体,嘱咐他回去休息不让他久立,俞岱岩虽有心留下,却还是谨遵师命。
除俞岱岩,其他几人都齐全的站在一处,听张三丰示下,迎接来客。
昆仑崆峒等派相继来人拜寿,各个帮派来的愈多,待到后来,武当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竟也不够了。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
七侠俱不是蠢人,那些所谓宾客彼此之间有一种特殊的默契,明摆着是相约而来。虽有人假装惊异,却着实欲盖弥彰,看着反而愚不可及。
除了峨眉真正带着祝寿的贺礼,其他门派带的多是山下买来的寿桃之流,几人看在眼里,对这些名门大派也是不满至极。
他们师父不喜热闹,本只打算自家人一同庆贺一番也就罢了,武当派的至交好友事先一位也没邀请,结果竟然落得这般众寡悬殊、孤立无援。
张松溪低声道:“事已至此,只有拚力死战。”张松溪乃七人之中最为足智多谋的一个,遇上难题,往往是他忽出奇计,使众人转危为安。而如今连他也束手无策,兄弟几人对望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心知这些人是为了谢逊,亦或干脆说是屠龙刀的消息而来,江沉意冷笑,心想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出他的这几个师兄弟为了他带来的灾难已经有了血溅当场的准备,江沉意霎时对武当众人有了认同感。甚至这认同只劣于当初的毛利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