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之剑拔了针,随手把被子给他盖上,便也挪过来与杨眉一处烤火。
杨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现在不可说。”邵之剑微微一笑,“倒是你怎么跟谢瑜到了一处?阿览竟也不管管你?”
杨眉本就情绪低落,哪里经得起他再提起谢览,此番回去也不知他会不会谅解自己……便郁闷道,“你那是不可说,我这是没法说……阿览这回,只怕要恨死我了。”
邵之剑果断摇头,“那不可能。”转脸见杨眉仍是一脸灰败,便道,“当日在燕京,你那么骗他,他都没对你怎么样,如今天大的事,能大过那个去?你且振作些,好好向他撒个娇,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杨眉用火钳拨了拨炭火,摇头道,“那不一样。”她又一次回想了一下谢览临行前说过的话,把他每一个动作都如慢动作回放一般仔细地过了一遍,细致到一次低头眨眼都没有放过……越想越是丧气,“那不一样。”
邵之剑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笑道,“你与其胡猜,不如信我的。”说着朝帐外看了看,“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先打个盹。”
杨眉朝谢瑜看了一眼,见他昏昏睡在床上,仍是身不由是主地不住咳嗽,皱眉道,“他明天走得了吗?”
邵之剑便道,“此事交给我,你且睡你的。”
杨眉心中微微放心,便蜷在垫子上睡了,她困倦到了极处,几乎阖目便睡,却仿佛才过片刻,又被帐外声响惊醒,睁开眼来却见邵之剑坐在谢瑜床卧边上,正皱着眉把脉。她心中一个不好的感觉,忙问,“怎么样?”
“靠他自己是不行了,你来看看。”
杨眉忙爬起来,凑到床卧边上看了看,果然见谢瑜歪着头昏在枕上,脸色十分灰败,此时连昨夜间歇的咳嗽都没了,若不是胸脯微微起伏,若说此处是具死尸,只怕也没人怀疑。
邵之剑又道,“你摸摸。”
杨眉便探手往谢瑜□□在外的手腕上摸了一摸,触手仿如一块红炭,顿感绝望,“这怎么好?”难道要跟宇文常去燕京?
邵之剑道,“你二人绝不能去燕京。我有个法子,先把他弄醒过来。”说着伸手,三两下除了谢瑜衣衫,露出白花花的一个上半身。
杨眉顿觉刺眼,连忙转过身去,“你这是干什么?”
“给他放血。”
杨眉没忍住好奇,回头见邵之剑已经把谢瑜整个人翻了过去,一个光/裸的脊背对着她,她忙又背过身去,心中便有些许怜悯,“他病成这样你还给他放血?”
邵之剑道,“此法看着吓人,却十分有效。你怕什么,前番你在燕京跑了,阿览数日烧热不退,我也是给他放了血的……”他正说得痛快,却见杨眉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自知失言,忙闭了口,尴尬道,“都过去啦,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杨眉咬唇道,“你就没别的法子吗?非得给他放血?”
邵之剑正想解释谢瑜再不醒过来就要去燕京云云,忽然便福至心灵,恍然明白她说的“他”根本不是谢瑜,便解释道,“阿览急着去建康找你,我……我也是拿他无法,他那脾气……你总是知道的……”话未说完便那那边有细细的抽噎之声,又慌张起来,结巴道,“你……你哭什么呀……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杨眉咬着嘴唇,只觉那眼泪忍也忍不住,耳边听帐外走动声渐渐多了起来,便道,“你不用管我,快点……”屏息静气地等了约摸一刻钟,便听邵之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