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佑宸听见这话,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急忙问“我爸怎么了”
奚川移开眼睛, 不敢看那双清亮的眼眸“师父他在医院里。你快去穿衣服, 我带你去医院。”
孙佑宸一听父亲在医院, 就急了“我爸生病了还是哪儿受伤了昨晚他没回来,是不是因为这个怎么不早告诉我”
奚川没有正面回答他, 只是推着他去穿衣服“你快点。”
孙佑宸也不再追问,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牙也没刷, 脸也没洗, 拿上书包就出来了“走吧,川哥。”
奚川回头看他一眼, 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将手揣在兜里,孙佑宸看不到他捏得关节发白的拳头。出门的时候,孙佑宸还拿上了玄关处鞋架上的雨伞。奚川看在眼里, 没有作声。
下了楼,孙佑宸才重新问起来“川哥,我爸到底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早春的天气实在太冷了,还下着小雨, 说话的时候白气都能看见。
“我也不清楚, 他们打电话到店里通知我的。”奚川垂下眼帘, 将停在楼梯口的助力车推出来,用袖子将坐垫上的雨水擦去。
孙佑宸皱眉“那怎么不打我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电量和信号都是满的,感觉非常奇怪。
奚川没接话“上车吧,将帽子戴上。”他说着跨上了车。
骑车就不好打伞了,还好雨不算太大,孙佑宸将伞塞进书包里,戴好羽绒服的帽子,跨上车后座。奚川又停下来,转身替他将帽扣拉紧一点,别让风吹翻了“你躲我身后一点。”
孙佑宸刚想说话,奚川已经发动了车子,寒风扑面而来,他赶紧搂住奚川的腰,往他宽大的背后躲去,心里想的是奚川长得真高。
清晨六点,天色昏黑,城市尚未苏醒,只有晕黄的路灯和稀疏的车灯,鲜少有人活动。刚过完年不久,冬天还没有完全离去,蓉城的这个季节一向是阴雨天多,虽然温度不至于到零下,但也还是冷,是那种刺骨的湿冷。寒风夹着冷雨扑在孙佑宸脸上,冻得他完全清醒了,他突然意识到爸爸肯定病得很严重,不然奚川不会特意跑到家里来接自己,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通知自己。爸爸怎么了是不是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孙佑宸浑身打了个冷战,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心。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奚川还是感觉到了孙佑宸的哆嗦,他用力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小师弟一会儿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到了医院,孙佑宸跟着奚川一直向前走,进了一栋楼后,并不上楼,反而朝地下室去了,他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伸手拉住了奚川的袖子,声音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川哥,我们去哪儿啊”
奚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抹了一把脸,将眼泪逼回眼眶里“佑宸,师父他昨晚出了车祸,车子开到河里去了。”
孙佑宸一听就蒙了,喃喃地问“那我爸呢”说着就忍不住泪奔了。
电梯门开了,一股阴冷的风吹了进来,裹挟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奚川扭头朝外看了一眼,牵起孙佑宸出了电梯“师父他、没能出来”
“爸”孙佑宸情绪彻底失控,几近昏厥。这不是真的爸爸怎么会死,他明明说了,他会永远陪着自己的,他昨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还说了,晚上要给自己做小笼蒸牛肉的,他还说要看自己考大学的,他怎么忍心撇下自己离开
奚川伸出胳膊,抱住了瘦削的孙佑宸。孙佑宸一边恸哭一边乱找“爸,你在哪儿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快回来”
奚川领着他找到师父孙伯英的停尸间,孙佑宸看着被白布覆盖的床,完全无法置信这就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