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隔一会儿便朝竹猗那边看一眼,待对上她的视线之后,要么喜滋滋地,要么通红着脸和耳朵别开头去。
除夕要守岁,但小皇帝毕竟年纪小,子夜过后便睡死在竹猗怀里。
竹猗让侍人将小皇帝抱到内殿去睡,又挥退了侍女们,朝安坐在凳子上的宋槿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身侧,“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只顾着阿拓不理你吗?”
宋槿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她,“陛下是君,我该敬他,陛下为幼,我该让他。”
这话说得简单,可又不简单。
竹猗不妨他居然不用她提点一句,就说出了这般话,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头,“今日你和阿拓,都该好好表扬。阿拓不仗势欺人,通晓道理后立即知错道歉,你也明理懂事,知晓其中该有的本分。”
她刚才率先去安抚了小皇帝,一是为了顾全大局,为着原本长公主的声誉,二却是怕宋槿和小皇帝就此积怨,在她不在后,宋槿难以保命。
“只不过,”竹猗端了茶来抿一口,提提神,“阿拓为君,你不但该敬,更该忠;阿拓为幼,你不但该让,更加爱。”
她又摸了下宋槿的小脑袋,“这样你才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崔家家主,崔驸马生父升任国子监祭酒,天下英才四成入崔家门下。
崔家嫡幼子被提出诏狱,一册账本就告倒了户部两位侍郎,自己取而代之。
短短三日,崔家在朝中任职的几位子侄都有所升调,便是被调出镐城的那位,也是从充门面的虚职,变成了手握实权的一州太守。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长公主的势若是借到了,那便是抟扶摇而上九万里,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