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不在, 这偌大的武安侯府便只有阮蓁一个主子,到底是太过清净了。本文由 首发
说来也奇怪,只少了一个人罢了, 阮蓁却觉得他好似把整座府里的热闹都带走了。明明自己从前不是这样耐不住寂寞的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不少, 一卷书一幅画就能让她把一天都打发过去,如今却不行了,看书赏画的时候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同床共枕堪堪一年, 她就有些离不开他了。
总归是看不进去,阮蓁干脆放下了手里的《荣枯鉴》,转头看向安嬷嬷,“劳烦嬷嬷去前院一趟, 把近三月府里的账本取来。”
安嬷嬷知道她是想找些事打发时间,便点头应了, 转身出了卧房。
阮蓁紧着府里中馈的账本打发了几日空闲,其后又去武安侯府名下的几家铺子转了转, 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多么无趣。
转眼便是中秋佳节, 阖家团圆的日子。
霍太后知道这小两口刚成婚不到一年, 正新婚燕尔着,其中的一方就去了边疆打仗,说什么阮蓁心里也不会太好受。又逢上中秋团圆日, 若让她一个人在府里过节,难免觉得寂寞,便趁着阮蓁前一日进宫请安的时候叮嘱了她几句, 让她不要一个人在府里守着,自可回宣平侯府过中秋。
虽说依照大奕习俗,这嫁了人的女子,又是一个侯府的主母,轻易是不能回母家的,让别人看着总归是不好,难免会有人说闲话。但这一回是霍太后主动提起,阮蓁自然顺水推舟地应下。
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日,阮蓁在府里吃过早饭,叫来府里的几位管事,让他们自行去账上支取银两,给府里一干下人们发赏钱。不知是不是霍成吩咐的,府里不少下人都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孤儿,没有亲人可以团聚,得些赏钱也能让他们高兴高兴。对于这些,阮蓁向来不会吝啬。
至于在主院里伺候的一干丫鬟和嬷嬷自然是又额外得了阮蓁自己从私库里拿出来的赏,一捧金瓜子分下去,院里每人得几颗,也是不得了的事了。
做完这一切,阮蓁才在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的相送下坐上了马车,往宣平侯府而去。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过午饭,阮蓁去了赵宝嘉的院子里看孩子。
纠结了两个多月,阮成轩终于在赵宝嘉和老太君的催促下把孩子的乳名定了,叫蕊蕊。对此,阮成轩是这样解释的,他的女儿娇娇嫩嫩就跟花蕊一样。
这意思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可赵宝嘉就是怎么听怎么觉着不满意,最后也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好歹是有个乳名儿了不是?若不然整日“心肝儿”啊,“宝贝儿”啊的叫着,让她自个儿都有些分不清了——阮成轩叫的是她还是他们的女儿?有时候他一声接一声的叫“宝贝儿”,她一时不察就应了,一转头才知道他叫的是襁褓里咿咿呀呀的那个小不点儿,他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房里还有一干伺候的丫鬟和嬷嬷呢,恁的羞人。
两个月大的孩子,连翻身都不会,你怎么放着,他就怎么躺着,睁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床上的承尘,好像是在好奇那上面雕着的花草兽纹,一会儿又转过头循着声儿看人,也不知道究竟认不认得,反正就是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过一会儿就咧着嘴咿咿呀呀地笑开了,露出里面水红色的两排牙龈和浅粉色的小舌头。乖巧软绵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化了。
阮蓁从阮成轩的院子里出来,原本是想回竹肃斋陪着刘氏说会儿话,到了院门前却见刘氏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便出声问询:“阿娘这里去哪里了?”
刘氏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去你哥哥院里了,方才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