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宫廷侍女夺门而出,同样受惊的单子魏下意识地追到门边,却只能看见那名侍女拐了个弯奔出了他的视野范围,以耳朵能听到的动静开始招蜂引蝶,即将带领一大波守卫接近中。
听到那轰隆隆开始向这方向聚集的脚步声,马上就要被瓮中捉鳖的单子魏再怎么想不开,也不得不屏蔽所有杂念,抱着那本(某花痴病坚持是给错了的)故事书,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和对策。
盖亚说,这是你的故事。
很显然,这本故事书的主角就是他了——身为“女巫”的他,在这一天终于成为了“王后”。
单子魏转身跑回房间,从刚刚的宫廷侍女的话可以看出,她觐见的对象是“正在做准备的王后”,也就是说,这间房子很可能是王后的寝室。
很快的,单子魏就在房间中看到了他预想中的事物。
欧式宫殿的房间通常会摆放精美的家具、挂毯和吊灯,其中,壁画是必不可缺的。单子魏在垂挂鲜红帷幔的大床侧面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婚礼加冕图,它几乎占据了整一面墙,类似那副著名的《拿破仑一世与约瑟芬皇后加冕礼》,将一场盛大的婚礼的□□部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单子魏眼前:熙熙攘攘的观礼者,微微颔首的王后,正在为王后戴上黄金王冠的国王……
“啪。”单子魏手中的故事书掉到了地上。
虽然不是能够发呆的时间,但单子魏还是对油画中的王后看直了眼。她穿着洁白如云、富有皱褶的内裙,身披红底滚金边的拖地长袍,铂金色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衬着她那张脸越发冷若冰霜。即使她为了被戴上王冠而微垂着头,但依然感觉到她根本是在仰着下巴展示着她的高傲。
最关键的是,王后长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单子魏呆滞地蹲下,机械地将要捡起掉落的故事书。
虽然乍一看,难以把油画里的王后和油画外的单子魏联系在一起,但单子魏知道那是因为妆扮、服饰和气场方面的缘故。某只花痴病曾经和一群程序猿朋友开发出过一个照相app,该app最受欢迎的功能就是一键化妆,作为测试员之一,单子魏的脸早就被那个功能祸害了数百遍,以至于单子魏现在一看到王后,就知道他们俩外貌其实是一样样的。
wtf……
思绪一片混乱的单子魏伸手向下一捞,却摸了个空。他低头去看,发现那本故事书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由于“王后版自己”给单子魏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故事书的消失只给他“哦消失了”这类一带而过的想法。单子魏的注意力牢牢地粘在油画上,他盯着风华绝代的王后,简直想用目光在那该死的油画上盯出一个洞,糊掉那张万恶的脸。
这游戏的设计者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要如此反人类……
某只花痴病很想无理取闹地满地打滚撒泼“我不看我不听我不玩了”,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心,脚步沉重地走向油画的另一端——那里有一扇微微敞开的实木门,露出的缝隙可以窥见里面众多衣物的一角,显然是一间更衣室。
推开实木门,一排排波澜壮阔的裙子争先恐后地映入视野,一溜的繁复华美、珠光宝气。单子魏脸都绿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角落中的束腰和村裙架,已经奄奄一息的灵魂终于彻底歇了菜。
当一个人打击过大的时候,他反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为意识已经处于一种缥缈无神的状态,无法有效地指挥不在同一个次元的身体。白发青年木着一张脸走进更衣室,从最里面的衣架上扯出一套白色丝绸内裙和墨蓝色绒布外裙,生无可恋地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