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相上等。
姜湖得出结论。
风沙继续肆虐。
远处的建筑物色调偏浅,黄、白及咖色居多,四周的绿化物几不可见。
人置于户外,就像置身于一座荒凉古旧的黄沙城。
姜湖的左手搭扶在她置于身旁的行李箱上,手指慢慢收紧。
风过,男人的脸完整地暴露于她眼前,他贴近时带来的那股压迫感却不曾消失。
是个东方面孔。
黄种人在此处少见,但同宗并不等同于友好。
信任无法轻易给出,姜湖没有轻举妄动。
男人被风吹掉的头巾随风继续在水泥地上翻滚,滚动时路径曲折。
滚到最后,头巾停在姜湖脚边,被她的双腿拦了下来。
姜湖微垂眸审视一眼。
头巾血一般的红色与她的黑衣是两个极端。
男人已经走到姜湖身前,距她仅半步之遥。
他停下了脚步。
投诸在姜湖身体上的阳光尽数被他堵在身后,他像一方坚实的屏障,挡住涌来的风也遮住耀人眼的光。
有路人目光瞥过来。
看姜湖,也看这个高大的男人。
姜湖没再避,同样视线笔直投向他,长眸幽暗。
男人回视姜湖一眼,和她相反,他眼波平静。
忽然他弯下腰,姜湖和他之间的那半步距离,随着他弯腰的这个动作被挤得分毫不剩。
姜湖垂首。他冷硬的发,既在她身前也在她眼底。
他的头顶几乎是贴着姜湖的腿从上而下,又从下而上。但又未曾真正贴上过,只是离得近。
男人捡拾起适才被风吹走的头巾,攥在手里。
直起身后,他开了口对姜湖说:“你好,瞿蔺。”
声线清朗,说的是中文,内容是他的名字。
姜湖没做声,只带着研判继续看他。
瞿蔺也不再说话。
姜湖看,他便任她看。
姜湖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对这个直冲着她来的会讲中文的男人的身份有了预感。
她这一审视耗时不短,始终未曾停下,且这目光在这审视的过程中渐渐变得玩味起来。
瞿蔺对自己适才的装扮有数,他赶在这目光变得更为意味深长前说:“姜小姐,我是来接你的人,不是你的镜子。”
那预感是对的,这个人就是她在等的人。
姜湖没惊也没喜,怒也没有。
但这和傅砚笙当时应下的条件不符。
她要的女人变成了男人。
姜湖眼再度眯了下,问:“女人?”
瞿蔺懂她在说什么,但傅砚笙紧急转移到卜勒前找到的人选临阵推脱,短期内傅砚笙找不到合适的女人。
他会来救场,是出于和傅砚笙之间的义气。
瞿蔺说:“姜小姐如果有性别歧视——”
姜湖打断他:“我有。”
她语调肃然,不像是开玩笑。
瞿蔺:“……”
交谈几乎即刻中断,且无法继续。
一个男人该如何同一个歧视男性的女人继续交谈……瞿蔺不知道。
瞿蔺平静地看着她,想起傅砚笙在描述这个师妹时的用词是:文静。
他认错了人?
瞿蔺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那张姜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