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人贴近,他颈后的肌肤下意识地一跳。
瞿蔺仍旧站在那个风口,姜湖一弯腰,从他身旁狭小的位置钻了出去。
钻出去后,她快速走远。
瞿蔺看着明亮月色中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来他忘了就适才的闯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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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外套,瞿蔺里面还穿了一件线衫。
姜湖走后他转过身,他身后是一片狼藉。
瞿蔺将横七竖八的物件略一规整,一番收拾过后,他看到了落在泥水里的几件衣物。
是黑色的,属于女人的,很显然是姜湖的。
瞿蔺没去碰这几件衣物,应该让姜湖自行决定是否保留它们。
瞿蔺在室外停留的这十几分钟,傍晚停下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
等他回到室内,之前吵嚷的京剧声已经消失了,大厅里只开着盏昏黄的壁灯。
灯影苟延残喘般,无气无力的,弱的照不出室内物件。
老唐和alma也已经不见了。
瞿蔺穿过大堂,准备上楼。
他刚拐到楼梯口,突然发现楼梯上有个坐着的人影。
人影隐于暗处,静默着。
瞿蔺将楼梯口处的那盏壁灯摁开,发现坐在楼梯上的人是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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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开了,已经换了一身整洁衣服的姜湖抬眸问瞿蔺:“聊聊?”
没有拒绝的理由,瞿蔺应下。
他适才打开的这盏壁灯和大厅里的那盏一样昏黄,姜湖的脸庞在这抹晕色中显得柔和。
姜湖问他:“你是中国人?”
瞿蔺说:“是。”
姜湖微眯眼,回:“巧,我也是。”
空气里有种弥散的尴尬,姜湖感觉到了,但人总会尴尬,正常。
她又接着问:“北方人?”
瞿蔺回答:“是。”
姜湖轻飘飘哦了声,而后说:“不巧,南方人。”
她仍旧没有问完:“开战后,为什么没回去?”
姜湖抬着眸,认真看着瞿蔺,和此前在机场时她对他的玩味的审视不同,此刻她眼里带着的是诚意。
立在原地,一直回答她提出的各种问题的瞿蔺此时反问:“炮火刚远,姜小姐又为什么只身前来?”
姜湖说:“为了工作。”
瞿蔺自然已经听闻她正在翻译一部作品,但他觉得这不是姜湖奔赴此地的全部原因,这是他来自于直觉的猜测。
已经铺垫了好几句对白了,为了让最后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显得不那么突兀。
姜湖此时才直入正题:“谢谢你的衣服。”
那会儿她忘了说。
前面都是废话,这句才是正经。
话落姜湖站起身,不再坐在楼梯台阶上。
她转身离开的很快,瞿蔺甚至没有察觉她要告辞。
她走了,瞿蔺也开始上楼。
他右脚刚踩上第一阶楼梯台阶,突然快走到二楼的姜湖回眸。
她正色说:“忘了件事。”
瞿蔺目光跟着她,等她说是什么事。
姜湖眉目平静,声明:“我不是被看了,被抱了就逼对方负责、对方娶的女人。今晚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