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既制造让人同情的流离失所、痛失亲友的难民,也让一些渣滓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暴露的更为彻底。
他们打劫同命相连的同胞,无疑会让这些同胞本已陷入混乱的生活更为雪上加霜。
瞿蔺望着被他用手臂压在墙面上的这个男人。
男人嘴里叼着的烟已经掉了,一截烟灰也洒落摔碎在男人衣服前襟上。
男人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恐,而后是长久的无畏和讥笑,像是他笃定瞿蔺不会拿他怎么样。
瞿蔺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他能做的,也有限。
他不能怎么样,他也压根没想要怎么样。
当地抢劫打砸者不少,趁国难偷鸡摸狗的也大有人在。
这些人在犯罪,可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找无数个借口,无数的理由,且觉得自己是形势所迫,被逼为了生存求变通。
他们会责怪战乱,怪贫穷,甚至欺弱还嫌人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右手上移扼在那人颈上,瞿蔺左手探进口袋,摸到了一把折叠刀,是比此前他给予姜湖的那把弯刀小很多的一把刀。
瞿蔺左手指弹开折叠刀,微用力,锋利的刀刃在男人腰间一划,男人腰间的皮带随即崩裂断开。
皮带一断,男人下身长裤同时下滑,半挂在他臀间。
冷风侵入下/体刺激得男人身体下意识地一哆嗦。
男人随即破口大骂,从他嘴里蹦出各种污言秽语。
瞿蔺充耳不闻,任他骂。
一分钟过去,见这骂没完没了,瞿蔺才收紧扼在男人颈上的手。
他力道一重,男人即刻安静下来。
瞿蔺望着眼前这双充满愤恨的失去平静的眼睛,冷静说:“叫的像个扩音器,舌头就这么想废?”
他说得轻飘飘的,话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极为不符。
男人闻言即刻低咒一声,紧抿唇,狠狠咬牙。
瞿蔺单手握刀,继续:“我的人,万不劳你惦记。我从哪儿找到的,她从哪儿来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指腹在靠近刀刃的地方蹭了下,厉声补充:“少他妈打听。”
男人望着他,表情中仍旧含有讥诮。
瞿蔺看到了,只冷呵一声,最后交代:“裤子提好。另外记句话,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有多远滚多远,纵然他希望息事宁人,但他的耐性也有底限。
那讥诮得还回去,瞿蔺转身离开时扬手,刀径直往他身后剁。
刀向被定位过一般,直直剁到男人脚边,在暗巷中反着银白色的光。
这光冷酷,凛冽,也无情。
***
四周安安静静的,适才路边还能见到的些许人头此刻尽数消失。
日光透过车前档打在姜湖脸上,刺目耀眼。
姜湖一直安稳坐在车里等。
隔了没多久,她便见瞿蔺长腿直迈,再度出现在她视野之内。
危机警报解除,姜湖把置于掌心的那把刀扔到座椅下面。
瞿蔺回来了,她便不再需要这个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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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蔺很快回到车上。
姜湖没急着问,她只在原位坐着,旁观瞿蔺的后续动作。
瞿蔺上车后手臂便立刻往后探,他从后排置物盒里摸出一沓绳索。
绳索不细,且绳的表面有一众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