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江湖。
她的名字那样好记,瞿蔺自然记得好。
瞿蔺不知道姜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有听笑话这样的嗜好。
又或者她是个极为擅长调节心理状态的人,心情低落时会主动寻找安慰。
可他应该不像是擅长讲笑话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看了姜湖和出自她手的那个被拆掉的蝴蝶结半饷,瞿蔺给出回应:“能问你一问题吗?”
姜湖爽快:“说。”
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姜湖也一直在颠覆瞿蔺对她的认知。
起初,他以为她有着超出年龄的理智、漠然和深沉。
现在,他觉得她有低于年龄的少女心性。
车很快驶离弯道,瞿蔺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一望无际的待重修重建的大片土地,出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个说过可能会随时丢掉你,说过这样话的人?”
他握着方向盘,等姜湖的答案。
这话理解起来应该是他是个不那么好相处的人,但她未曾退避三舍。
瞿蔺有些想听姜湖对此怎么看。
她的话通常不在他的联想范围之内。
姜湖漫不经心地回:“差不多真忘了。你刚认识我所以还不了解我,我对一般人说的胡话一般都不会用心去记。”
那话唬人,她照例归类为胡话。
瞿蔺:“……”
他唇微翘,觉得好笑。
姜湖:“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讲。”
她不勉强人,这是行事原则之一。
她对于趣事的反射弧有时过长,此前他塞给她那把匕首时,和建议她用另类安全带时,就挺可笑,也挺好笑。
当时的情形紧张不容她感受乐趣,此刻可以当作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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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觉得为难,瞿蔺有生之年从未讲过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最后能组织出话来的时候,已经时隔姜湖提出讲笑话太久,他已经无法顺其自然地开口。
车厢内有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静默。
瞿蔺颇觉捉襟见肘,他应付唐云都罕见这样的情况。
瞿蔺觉得自己要对冷场负责,于是在汽车驶入下一个解放区伽米的时候,主动提出:“我们行程不紧,有一个地方,经过这条路的人我会建议他去看一看。”
他问:“有兴趣吗?”
为什么不?
姜湖将视线从车窗外的一堆瓦砾中收回来,点头:“可以有。”
她来安提克,增加见闻是其中一个目的。
一刻钟后,瞿蔺将车停在一栋被炸毁后还未修复的四层楼旁。
楼顶被削掉了,三层的玻璃都掉了,二楼还少了一部分墙,一楼有人在战后迁回来暂住,姜湖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生活痕迹。
这房子,很像国内见诸报端的一些经年历久即将垮塌的危房。
瞿蔺走在前面,姜湖顶着这楼随时会塌的心理预设跟着他,边走眼皮边跳。
她忍着,因为是她说过可以有兴趣一看,她得对自己的话负责。
在某些方面,她是一个教条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发指的女人,太有原则。
楼门没关,瞿蔺带姜湖进一楼大门。
他没敲门呼唤主人,他也没有带着姜湖在室内停留。
瞿蔺很快带领姜湖又从楼的后门穿了出去。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