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被拍后收了挤到舌尖的字,放了朱古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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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迦叶寺。
卫南在和瞿蔺下山的时候,又同瞿蔺提起最近几位同事的情况。
“瞿工”,卫南说,“莫老师原本没被排进排危小组”。
瞿蔺大概猜得到,一是此前莫石南能接他的电话;二是莫石南年轻,且新婚。国际惯例里遇到这种不可逆的事故,通常会本着所谓的人道主义原则,让年轻人下,不人道地换本就年近垂暮之年的老人上,偶有些无牵无挂的单身青年上。
这样的先例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日后即便辐射病,癌症爆发,他们本已年近暮年,留给自己和家属以及世人的遗憾能少一点。
瞿蔺问:“后来呢?”
卫南说:“程烨程工原本是组长。”
瞿蔺自然记得也知道这位同仁的情况,程烨老来得女,有个十几岁的独女,无妻,亦无父辈和兄弟姐妹,父女相依为命。
瞿蔺嗯了声,让卫南继续说。
卫南声音里裹狭着凌晨的凉风,显得更萧瑟:“程姑娘,程工的女儿,知道消息后,到指挥部在的学校里,给魏总工……下跪……了。”
孤父孤女,生活已是不易。
小姑娘已经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亲人,再也承受不起失去父亲的任何可能。
“魏总很为难,莫老师在现场,他自己请命上的。”
卫南说完,眼眶红了。
**(补齐内容)
两年前,瞿蔺的师父杜清河在世的时候,作为上一次事故应急的前线指挥,他一直带队和基层工人以及消防员多次出入现场。
事故了了,杜清河亡故之后,接替杜清河位置的魏铭是南厂资历最老也是年纪最长的从技术线上成长起来的员工。
按年纪再往下排,下一个就是程烨。
这是核心技术层的情况。
基层工作者中,则是八零后及九零后为主。
南厂选址后建成时间不长,国内的核电起步也不算早,和此前日本的东电员工比,年龄构造差异很大,南厂年轻人占据了大半江山,也无年迈的退休的前辈能重返岗位。
适用于福岛的那个既不人道也算是人道的国际惯例,在此适用很难。
程烨的家庭状况,此前山电内了解的人不算多。
杜清河同程烨私交好,瞿蔺因此得知。
瞿蔺师从杜清河,但同魏铭接触也多,知道魏铭是个面冷心热的前辈。
如果魏铭了解程烨的情况,恐怕没有程姑娘那亲身一跪,魏铭也会想办法避开用程烨,除非他……避无可避。
搁在程烨身上是孤父寡女、相依为命,搁在别人身上……也不可能是无关痛痒,轻描淡写。
就比如莫石南……他也有刚定了终身之盟的妻子。
这盟誓若毁,他怎么可能不遗憾?
但责任在,古人为革命“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今也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为民献身。
这世界艰难险阻那么多,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去牺牲,去破险。
纵然提到生,都特么还没活够,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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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小姑娘,跪在满室成年人面前,瞿蔺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下山路上的这条石阶两侧的枯草上还结着清晨的霜,惨白,凄冷。
偶有松针掉在石阶上,轻得没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