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蔺的视线像是一张网,正网罗着她和春回,他手里捧着她适才下车时从膝间挪走的那沓稿子,以及她摘掉的那个灰白色头巾。
风吹过他宽阔的肩头,吹过一地黄土,而后吹到姜湖和春回身上。
瞿蔺就那么捧着那沓厚重的a4纸笔直站着,姜湖甚至担心他和纸上的墨一起被风吹散,纵然他如松如石。
姜湖还记得他的胳膊不久前经历了大的承重刺激,此刻需要的应该是歇息。
姜湖转身时,春回也跟着她将视线投向瞿蔺。
春回早一步收回视线,问姜湖:“来工作?”
姜湖:“对。”
春回又告诉她:“瞿蔺脾气好,会是个好的向导。”
姜湖:“……”
似乎她接触的接触过他的人,给瞿蔺的评价都是赞扬。
春回继续道:“小酒,我不建议你继续往南走,去萨托。”
姜湖应声:“我知道,有数,你放心。”
她的目的地是萨托,可听了异乡人唐云和夜店那位女侍应的故事,她已经不再强求地图上的那个坐标。
往前走一走,就可以回。
遇到一个爱的人和好好活着对她都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她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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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没往后院凑,陌生男子半小时后便告辞。
走的时候还冲坐在大厅里的姜湖摆手示意,算是说再见。
昨日飘雪,今日便天晴,一早便天光齐放。
瞿蔺从后院出来送朋友的时候,整个人逆着光。
从姜湖所坐的位置看过去,他的脸被镀了层淡金色。
送完了朋友,瞿蔺慢慢向姜湖走过来。
他靠近时感觉到了姜湖持续的审视人的目光,这目光笔直且不加遮掩,一直在看着他。
挺奇怪一女人。
刚才她还身上带刺,话里带刺,他不拦住她,她甚至会无视他。
这会儿一直看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朋友问瞿蔺:“那女人是谁?”
瞿蔺闻言没向“那女人”看过去,他不需要看。
站在后院里,瞿蔺能感觉到来自大厅的盯视,从始至终。
那些审视都来自姜湖。
瞿蔺回答朋友:“一观察家。”
朋友闻言捶他后背:“真的假的?哪方面的?”
瞿蔺没再回答,这种密无缝隙的盯法,快把他的厚脸都给盯薄了。
一早的交锋,他气焰燃得还可以,风向自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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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回合,各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鉴于都说谎这个共同点,姜湖决定换个方式和瞿蔺相处。
人被动时往往比较难受,她喜欢手握主动权。
姜湖坐着没动,等瞿蔺走近了才问:“现在走?”
瞿蔺打量她,而后是她脚边那个娇小的行李:“马上,等会儿。”
她如此简装上阵,他也意外。
姜湖挺有耐心:“不急,等着你。”
她表现得格外好说话,甚至善解人意的有些刻意。
瞿蔺拧眉看她一眼,觉得哪儿哪儿都怪。
他没理,先干正事儿。
瞿蔺回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