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难得温柔,俯下身问他:“哪里不舒服?”
许刃将脸侧过去,不再说话。
程池从医生开的处方药里翻出了止疼的药片,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噔噔噔地下了楼,没一会儿,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淡蓝色的保温杯,杯里装了满满的热水。
她坐到床边上,手伸到许刃的下颌,用力一捏,将他的嘴打开,几颗止疼和消炎的药片喂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将保温杯里的热水倒在杯盖里,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下去。
许刃还算听话,乖乖地吃了药,睁开眼,目光落到了保温杯口,微微皱了皱眉。
“干净的。”程池不满地说:“我都还没嫌弃,你倒是嫌弃了?”
她刚刚在许刃的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保温的水杯,这大冷天的,水很快就会冷掉,他吐了那么多,晚上肯定会口渴,索性便将自己的保温杯里装了热水给他用。
许刃平躺了下去,为了不让他压到左臂,程池将他的手臂搁在了头顶,然后给他捻好了棉被。
“sex,我好难受。”他神志不清地喃喃道。
“吃了药,很快就好了。”程池闷闷地说:“快睡吧,水杯在右边床头,渴了自己喝。”
“sex,你陪陪我。”他的声音很柔,不似平时那般冷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对一只乌龟都比对她温柔。
程池撇了撇嘴,说:“你这样的家伙,还需要人陪吗?”
话虽然说得冷冰冰,但她还是坐在了他的身侧,顺势也脱掉鞋,上了床,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难得温柔地问:“这里难受?”
许刃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她便加重了指尖的力道,给他揉摁太阳穴。
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耐心的时候,她以前不这样的。
从不这样…体贴人。
“要不是看你这么可怜,我才懒得管你。”她闷哼了一声。
许刃将脑袋,往她的微曲的肚子窝里蹭了蹭,程池索性将羽绒服拉链拉开,露出了里面柔软的毛衣,带着她的体温。
程池脸红了红,将他的脑袋窝进自己的肚子边,让他躺得舒服一点。
许刃的脑袋很烫,头发茬很硬,程池摸到了他的头上,有些扎手,那种的触感,让她一阵阵地心悸。
她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头,仿佛上瘾了一般,与她柔软的长发不同,那是她从来未曾接触过的坚硬。
“sex…”他依旧呢喃着他唯一的朋友。
“我是程池。”她说。
“小千金…”
“程池。”她固执地纠正他。
“小千金。”
程池叹了口气,终于放弃。
她垂眸,借着月色打量他,他的眉毛浓密,却并不是胡乱生长,而是有规律地向两鬓斜梢,眯起的眼睛细长,睫毛卷翘,鼻梁高耸宛若山脉,薄唇紧紧地抿住。
这人,怎么长得…
这样英俊。
她心动了,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他的眼睛,很是意动,缓缓俯身,吻住了他的额头,皮肤灼烫。
她的唇却有点凉。
轻轻地抬了抬,柔软的唇移到他紧闭的眉眼处,隔着薄薄的眼皮,亲吻他微隆的眼廓。
那双时而清澈无澜,时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一眼便将她望进了心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