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还是眼睛,有啥不一样啊。”
白悠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喃喃道:“说不好,似乎…变柔了。”
回去的路上,程池好几次欲言又止,神情很不踏实。
“五万。”许刃看了她一眼,主动说:“我本以为会更多。”
毕竟几位男士还要了姑娘,桌上那一排的红酒,也都不是便宜的。
“回去之后我还给你。”程池猜想,他大概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见外了。”许刃面无表情。
程池咬着下唇,说:“以后这种聚会,我不带你,我也少和他们来往。”
“程池”许刃突然唤她的名字,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如缎。
“你要清楚一点,我对你的生活和娱乐方式,并无半点指摘和责难。”他说:“所以你不需要像今天一样,草木皆兵地照顾我的感受,你开心,就好。”
“可我怕我们会越走越远…”程池低下了头,牵起了许刃的手:“现在,我只想跟着你走。”
只想跟着他,他去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她都依他,都跟着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许刃心疼又无奈,温热的大掌用力反握住她的手:“不会越走越远,不管你是倒数第一还是落到最后,我都会等你啊。”
“真的?”
“而且…”许刃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认真地说道:“现在我很落魄,但不会一直这样,程池,我会努力,以后我能养得起你,也供得起你和朋友一掷千金的花销。”
程池愣愣地看着他,简直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一穷二白的灰小子,站在月光下,对她许下了一个无比郑重的诺言,她过去从来不觉得,钱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身外之物,揣在包里都嫌重的那种,但是现在,从许刃惜字如金的嘴里,听到他说出“努力”两个字,她才发觉,两个人的距离,真的隔着天堑,如果不是这荒唐的命运,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任何接触,更不可能爱上他。
从那一晚,程池的心里渐渐升起了某种模糊不清的隐忧。
很多年后,她一个人,置身于中国最偏远的山区,站在乡村学校最简陋的泥瓦房前,看着操场上一根歪歪斜斜的竹竿上面挂着殷红的旗帜,一个黑黝黝的小屁孩,鼻子下还挂着牛鼻涕,衣服打着数不清的补丁,蹲在红旗下面的石墩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程池布置的家庭作业。
她才终于懂得,许刃所说的“努力”两个字,是何等沉甸甸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