儇氏一直以来是三族中最低调的,因为昼伏夜出和鬼阴人的传言,齐人甚少与他们接触。按理来说,她名义上还是齐国前太子妃,齐皇是也要叫她一声“嫂嫂”,但因她一直不怎么接触往来,还有与覆罗水姻本是平辈相称,所以他也没有机会按照原理来叫过她。
想到过去他还是八岁小童时,第一次见面就将她推开,很是不喜她,后来竟也常常和岫儿偷偷溜出去玩。
只不过瞧来瞧去,却不见日前在齐人跟前侍奉的那些奚族人。大约也是看齐兵都酒醉了,横七竖八全都躺在帐子外面,也没人懒得再管他们了?
初来时奚族人不强兵,一盘散沙,儇氏又隐秘,所以齐将很受器重。这样以来,奚人以客待之,但是久而久之,长了气势的客人便习惯了受人伺候,又因为自己劳苦功高抢了头功,保护了三族众民,便显得有些跋扈。
在隙谷之战里,齐人前阵死伤巨大,儇氏龙火滔天、用魂阴的巫法相助,才将敌人击垮。若说贡献,自然是人最多的齐人贡献最大,人最少但却诡异的儇氏也当仁不让,只就奚族人没牺牲几个,各个儿当做善民夹在当中,参军者也尽喜躲在后面,显得毫无功劳。
因儇人与其他两族的嫌隙,她也对这没太过放在心上。总归三族都是信佛的,时常里听听梵音入而,这些年也都愉快。
列山主指着谷外蜿蜒的缓坡道:“王上,看那边。”
阿戎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远远的缓坡上开始出现莹莹火光,看得时间长了,火光变得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多,渐渐地火光开始下移,很快铺满了山坡向着谷地靠近。
阿戎惊呼一声。她瞧见这趴着满地醉醺醺又开怀畅饮的齐兵,还丝毫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想策马前行,列山忽然一手抢过她的缰绳:“还记得您答应了我什么?”
阿戎的脑袋越来越沉:“这么多条人命,我们的盟军,列山,你到底要干什么?”
列山大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阿戎手开始不住地颤抖:“你倒是说清楚,究竟什么虎穴,什么虎子?我知道你说的不是齐营是虎穴,因这明明就是瓮中捉鳖!”
列山瞧着马上的她,说:“王上可觉得头有些晕沉了?”
阿戎方才只觉得有些困顿,但因为瞧见那火光越来越近,头顶已然冒汗,还道是被惊醒了。可听他这话说了,自己的头却已开始越来越重,最后实在不能在马上支撑,只好跌跌撞撞地下了马。
列山主此时也下了马,强行将她抱住,以手夺过她的魂杖,向着覆罗氏的王帐而去。等将她送入了覆罗水姻的帐子,他才将她放置在床上,道:
“对不住了。您虽答应了臣,臣却不能大意。若说我们儇氏是龙潭,那虎穴就在前方的大景。若要想在这大争之年夺个一席之地,势必要攻其心脏断其生路。若要想攻其心脏,那就必须要深入腹地去。”
阿戎虽然已闭上眼睛,脑袋迷迷糊糊,却也能听得那覆罗水姻此时回说:“你若是按我说的剂量,她是绝对醒不来的,更听不到你方才说的话。”
列山主微微一笑:“用折扇下狼心香,这个法子十分阴毒。且这狼心香上还洒了药粉压制那味道,你也是良苦用心。”
覆罗水姻道:“都这些年了,我也该熟悉她的脾性。狼心香对她很是熟悉,已不是我第一次对她用了。若是不遮盖些,她根本就着不了道。”
阿戎能听见,却恰恰好地睁不开眼睛去看。想来覆罗水姻算无遗策,不可能给的剂量不够。她是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