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戎眼见更多的骑兵已朝耶律淳奔去,她再也顾不得了,已伤口驱使魂杖,正要用力挥出时,列山主忽然抓住魂杖道:“王上你要杀死多少人?”
阿戎愣了愣。
可随即想通:“伤我亲族者,活该受死!”但就在摆脱列山时,却发觉耶律淳已被团团地围住。
就只这么一瞬发愣。就只一瞬而已。
她回头瞪视着列山主,列山主压低嗓子道:“您说过信我。外族之人,与我族何干,他从头至尾都是覆罗氏的,他的命是覆罗氏所救,而覆罗氏养兵千日,就用在这一时……”
“畜生。”
阿戎即便再想施用魂杖,耶律淳也已于这些人混在了一处。这魂杖一扫,是没法留得住活口的,耶律淳已经救不了。
那群兵马将他押送着走过来,耶律玦鸣鼓息兵,坐在车舆上渐渐走近。
远远观战的覆罗水姻,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而双手已被绑住的耶律淳,望着她,不解又愤怒、委屈又痛苦地低喊着“娘亲……”
阿戎方才拼了命,但其实狼心香的作用根本就没有消退,只是因她太过激动,心绪与行动暂时压制了那狼心香。此时身心俱疲,失望至极,忽地就倒地不起。
可是她能听见能看见。
她听见覆罗水姻站出来说:“我已经与你说好,你只要派几个人来,将他带走便是。因何连火炮都用上,是想将我也炸死吗?
这话明显是问那耶律玦的。耶律玦笑着道:“哪里哪里,太后蕙质兰心,我只是给太后一个意外惊喜。”
覆罗水姻怒道:“你是不想活了吗?”
耶律玦哈哈大笑:“你来之前,我就是刀尖舔血,你来之后,我也就是生不如死而已,有什么区别?”
覆罗水姻倒吸一口冷气。她以虫身咬噬来制耶律玦,他并未完全屈服,反而将她一军。但好在他还是惧怕的,至少说,若他知道自己听话就能活,自然也不会放过能活的机会。只是他要对这个施蛊人以一个教训,告诉他,若有人不怕死,也是能吃人的。
覆罗水姻瞧一眼耶律淳,他仍在呜呜咽咽地抽泣颤抖,她盯着他望了一会儿,回头问耶律玦:“要将他带去燕都?”
那耶律玦并未一时回答,她又叹口气:“你是他叔父,尚有一口骨血,将来将他关在某处时,记得给他多几口饭吃。”
以虎谋皮,阿戎惨淡在地上笑着,仰头看着周遭可笑的人们,却也无法起身用魂杖全都化为乌有。
这是列山主的好谋略。
那耶律玦邪邪咧嘴道:“是啊,我既是他的叔父,定会给他顿顿都吃山珍海味。”
覆罗水姻盯着对方,愣了一会儿道:“那你带走他前,再让我与他说几句话罢。”
耶律玦待要阻止,但见她目光狠厉,不容拒绝,于是便命人死死抓住耶律淳的绳索,只怕她又使什么诈让他跑了。
覆罗水姻缓缓走过去,眼眶里有种久违的液体在打转。似乎父亲死时也是如此的诀别,然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孩童与她毫无血缘关系,是她将他送上这条路的。
耶律淳以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地唤:“娘亲……娘亲,救我……他们不会待我好的,耶律玦那狗贼杀人不眨眼,他留我命一定不会要我好过……娘亲……”
覆罗水姻走过去,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在他脸颊上吻下去。她唇上不知是血还是胭脂沾染在他脸上,她说:“娘亲救你。”
她袖中蓦地拔出一只匕首,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