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戎道:“景国迁了上京,他们都跟去了?”
重樨沉思一阵:“那这也颇为浪费。更何况,祖宗基业,即便迁京也会留人看守宅院,而且祖先陵墓就在会宁,生老病死,返祖而葬,景国人也该是如此的。”
阿戎明白过来:“你是说被景帝完颜志给抄没了?”
重樨思了思,“我今天带着岫儿、檎儿出去转转。”
阿戎点点头回去,看族人分了院子,正闲逛时,发觉有几个景国婢女在花园树丛之中窃窃私语。阿戎一边悄声靠近,一边听她们在说什么。
“这群外族人,身上好臭啊,都是畜生味儿。”
“我倒闻不出来,你长了狗鼻子?”
“一看便知你是新招的那一批野婢子,我可是从明王府上分来的!”
“都被分到来伺候外族人,你可有什么显高贵的?莫说一堆邪魔外道的外族人,就说这宅子,可是陵王府,那是大凶之宅!”
“嘘……”几个人噤了声不说了,阿戎从树丛间隙望过去,她们忌惮地四处瞧瞧,之前互相嫌弃的模样,在提到‘凌王府凶宅’这五个字的时候,就全都挤在了一处抱起了团儿,好像周遭真的有鬼出没一样。
阿戎心道,这世上除了儇氏古法魂杖的力量,还没有别的死魂能逃脱死生障碍,所以这宅子里若说有鬼,她是不信的。
但从“凶宅”上,便知道陵王府这里头一定是死过人的。并且,绝不止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
到了晚间时,重樨带着岫儿、檎儿回来了。
岫儿一回来,便大喊着娘亲,从门口就开始叫喊,直到扑到她怀里才止住。他略有颤抖地说:“亚父一路上带着我们听了太多鬼故事,岫儿怕死了。”
阿戎捏捏他脸:“你既是大男人,又是龙,即便鬼在你面前,也是他怕你,非是你怕他。”
岫儿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自信胆大了起来。
旁边檎儿冷漠瞧一瞧他,说:“胆小鬼。”
重樨与阿戎示意一眼,一同走出去踱步,一同小声说:“此处人都道,在完颜志颁文迁都张贴告示的首日,除却留守的明王府、睿王府、还有几个依附完颜志的二姓王府外,那些景国□□的嫡子封了王的,全都一夜搬空了。我虽问了不少人,都不愿意谈及此事,看他们那颜色,大约是怕引来杀身之祸。我也不敢多问,只怕引起怀疑。倒是有一人跟我说了他的揣测。”
阿戎心里已猜到大半:“是都被杀了?”
重樨点点头:“有一人说他原先是在各王府前收泔水的,正巧搬迁那日晚上下雨,他五更时去门外收泔水,那夜还是有泔水的,他俯身提桶的时候,看见从墙缝门缝流出了不少血水。”
“单从这点我也只是略有疑问,于是又带着岫儿、檎儿从魂境去了一趟燕都上京。”
阿戎接道:“燕都根本没有陵王府罢。”
重樨继续道:“不仅没有陵王府,也没有奚人所居那处海宁王府。到了燕都,便听到更多传言,说道景帝大概是把□□嫡孙整个宗族,除了明王睿王外,杀光了。”
阿戎倒吸一口凉气,转瞬脑袋一沉,只觉得她曾说覆罗水姻的那句“与虎谋皮”,后续还会遭来更多祸事。
若说奚族与儇氏,因有龙、巫、魂杖三样,而让景国忌惮,但景国人依然放他们入境,阿戎只觉得头皮发麻,恐怕这之上更有深层阴谋。
越是这个时候,阿戎便越有些想见到慕云歇。她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时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