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一惊,摇着头笑了起来:“大人原来一直知晓。属下自办了那件事后,在大人身边三十年了。如今天下太平,属下只想在大人身边安享晚年。”
主仆二人的目光对撞着,终于化为相知一笑。
“这天下,怕是太平得太久了。”张仕钊饮下酒道,“虽应了京中那位贵人所求。本官也不愿办糊涂事。杜之仙那位关门弟子怕是从素公公处听到了些什么。才惹来杀身之祸。”
“那位贵人太过谨慎。身在局中看不透啊。”
幕僚一句感慨引来张仕钊不解:“这是何意?”
“大人您想。当年素公公随侍在先帝病榻前,就算先帝真留下遗旨。素公公为何瞒了这么多年不开口?自然是拥戴皇帝,不愿朝廷动荡。他病死时又怎会告诉杜之仙的关门弟子?所以属下才会说,京中的贵人是身在局中,迷了眼睛。”
“穆澜身边有锦衣卫丁铃和莫琴在。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书房里的对话悉数被穆澜听得真切。眼前的迷雾仿佛伸手就能拂开,又似少了一点契机。她正要起身离开,竟看到屋脊的另一端也有个身影冒出了头来。两人听得认真,竟然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一时间竟在屋顶上相看无言,谁都不敢动。
这时,院门外匆匆进来一名管事打扮的人来到了书房门口,轻声禀道:“大人,东厂来人了。”
房门开阖,穆澜和那人同时又伏下了身子。
东厂一行六人已走进了院子。
张仕钊站在屋檐下,惊疑不定地望着来人。
斗蓬的帽子被掀开,张仕钊眼前一亮。五名东厂厂卫拱卫着中间的年轻男子面容英俊无比,他心里一惊,已拱手笑道:“谭公子。”
谭弈拱了拱手:“总督大人。”
来的是谭弈?他不在国子监,跑扬州来做什么?
屋脊那端的黑衣人显然也极为好奇,身体略略抬高了些,朝下面望去。
谭弈身后的李玉隼蓦然感觉到来自屋顶的窥视,他霍然抬头:“什么人?”
声音一起,人如鹰隼般朝屋顶掠去。
难道刚才与幕僚的对话悉数被听了去?张仕钊脸色大变,怒喝道:“来人!围了总督府!保护殿下!”
一句话咬死屋顶来人是行刺锦烟公主的刺客。
丁铃没想到东厂来人中竟然有武艺最强的李玉隼,暗骂了倒霉。心想让对面那人把对方引走就再好不过了,他朝着穆澜藏身的方向跑去。
“你大爷的!”穆澜见势不妙,从屋顶上跳起来,转身就跑。
“抓住那两个刺客!”
总督府沸腾喧嚣。驻在府里的亲兵跟着屋顶上的两人包抄而去。谭诚和东厂五人已经上了屋顶,紧咬着不放。
穆澜回头一看,那个黑衣人竟然紧坠在自己身后,轻功还不弱的模样,心里又一阵痛骂。她顾不得许多,朝着树木多的后院急奔。
总督府前院宽敞,辟出了练武场,走正门无疑给人当靶子。丁铃也这样想着,跟在穆澜身后往后园跑去。
张仕钊是领过兵的大将,以兵法治府。看着人往后院走,当即传令后院家人悉数集中在正房夫人处,领着人往后院去了。
奔过一道屋脊,穆澜身体坠下,顺着两屋之间的缝隙钻到了后墙根下。她正紧张地想着脱身的办法。眼前一条黑影出现她面前。丁铃也瞅到了这处缝隙,也跑来了。
穆澜一拳就揍了过去,交手才两个回合。两人几乎同时住手,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