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梵音扫眼看过去,除了林晖和驾驶室里走不开的当值人员,整艘战列舰上的人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毕竟是一帮子平日里训练过度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大概就和岳梵音一个样,闲不住, 一闲下来便浑身不得劲,骨头缝里跟有小虫在啃似的, 痒得钻心。
也难为他们这一天天的变着法儿的折腾!
岳梵音随着笑脸哨兵拨开人群往里走。
只见人群中央的一方场地上,摆着一张狭长的桌子。此时, 桌子两端,纳顿与一名岳梵音叫不上名字的哨兵正在角力。腕力的比拼主要比的是人瞬间的爆发力,若果在最初的爆发力之后,双方未能决出胜负,那么接下来便是一番耐力的持久战了。
而显然, 纳顿此刻就深陷在持久耐力的苦战中。
牙关紧咬,额角与脖颈处的青筋暴突, 一张脸更是憋得青红发紫,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与对手相持不下的那条胳膊。在此之前,纳顿已经连赢了七场,无疑这是一项令人骄傲的记录,但同时七连赢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轮番比了七场。饶是每场比赛之后都有相对充足的休息时间,但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却不是靠一时半刻的休息就能够恢复的。
对手猝然发力, 那一瞬间,纳顿只觉得压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重于千斤。眼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一点点的按压下去,四周开始起哄,可纳顿却已经听不到了。
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的手腕上,紧咬着的牙关溢出了血气,脑子里除了不能输之外就是一片空白。蓦地,纳顿爆喝一声,双眼暴凸,其上布满了血丝,随后就是‘砰’的一声闷响,手背狠狠砸在冷硬的桌面上,胜负已定!
“赢了,纳顿赢了!”
“八连胜!”
“八连胜!”
……
四周爆发出一阵高昂的喝彩声。
岳梵音却在喝彩声中微微蹙起了眉。
“去把护理师找来?”
“啊?”四周过于嘈杂喧嚣的缘故,笑脸哨兵一时没听清楚岳梵音的话,满脸茫然。
岳梵音骤然拔高了嗓门,面朝围观众人,扬声道:“护理师人呢?护理师在不在?”
围观众人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岳梵音的到来,一部分人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示意,一部分人则一脸幸灾乐祸的去看纳顿。这一看之下,众人却是一惊,只见连赢八场的纳顿,此时此刻脸上却不见半分得色,反而是脸色煞白,难看至极。
众人皆是训练有素的军中精锐,只一看纳顿的脸色,对于他的身体状况便已是心知肚明。
瘦长身形的护理师匆匆挤出人群,来到岳梵音跟前:“队长,我在!”
岳梵音淡淡看了护理师一眼,注射了强效抑制剂的缘故,对方身上向导素的气味非常淡薄,几乎闻不出来。也正因为如此,精神力屏障稳固的护理师才能全无顾忌的混迹于一干哨兵之中。
不得不说,为了这一次的搜救行动,她那老父亲也是狠下了血本。一队哨兵全是精锐不说,就连给队里配的护理师、战舰后勤,放到帝**部,那也都是青年才俊的档次。
“快去看看纳顿的情况吧!”
“是。”护理师忙不迭的应声,他已经察觉到了纳顿情绪中的异样。大概是刚才的那一局腕力比赛中,纳顿过于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五感中的一感,再加上四周哨兵们的情绪激荡,使得他出现了感官神游症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