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琂道:“那,你的意思是?”
肃远道:“不赶早,不赶晚。等我一一通知下去,我们明天晚上就走。姑娘若是赞同我的想法,我这就给关先生和阿玉姑娘先说,再去知会药先生他们,最后带上镜言小姐……”
庄琂点点头。
碧池更是欢喜了,道:“如此甚好,那事不宜迟。烦请少爷快快作准备。”
肃远抱拳,道:“既然定了,我们就这么办。”因想到庄琂的伤势,又关切,问:“可是,姑娘身子痊愈没有?”
庄琂道:“我跟三喜已大好,无妨了。”
肃远安心,正要告辞,庄琂却叫住他,让等一等。
没一会儿,庄琂拿出一个荷包香囊,递给肃远,什么话也不说。
肃远接过荷包,两人心思想通似的,相互对视,一笑。
末了,庄琂替肃远开门,送他出去,对他道:“你个人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好消息。”
肃远听得这句话,心花怒放,转头来,露出灿烂笑容,应道:“放心,有我呢!”
就此,肃远匆匆而来,又匆匆走了,一切顺意顺遂。
这一夜,肃远按部就班,挨个儿找阿玉和关先生、药先生等作说明,定好逃离时间,俱不在话下。
次日。
肃远呆在木楼里,盼天黑里庄,倒也静心,因听到外头传来呼呼喝喝,一会子说有人染了毒倒了,一会子说有人死了,一会子说分派的口粮食物起了争执……
肃远有些担忧庄琂那边,原本静心呆着,有些坐不住,遂而起身出去,不顾险境,往长春宫外头寻人。他想找萧夫人问问,可曾送吃的给牡丹亭那边没有?
到了外头,见大萧和小萧头脸包裹严实,正跟几个管事婆子说话。
小萧大约见到肃远,急是指住他,道:“你要死呀!就这般裸的出来。谁许你出来的?谁许你这样没防没护的?”
说罢,小萧从身上扯下一方手绢,过去塞给肃远,道:“快快把脸面包起来。”
肃远感激接住,按她的意思蒙脸面。
小萧便也不管他了,又转身去与大萧、婆子几个说话。
肃远站在一边,听得三三两两。
只听婆子说:“昨夜,她从牡丹亭回来后,我没让她进屋,另腾一处地方给她住。这早上去叫门,没人应。隔门缝瞧,见她躺在床上,软软的,没一丝力气。我想是遭了,她昨晚一路进出,先去长生殿,后去牡丹亭,怕是感染了时疫。我没敢进去呀,先回我们那屋去给大家伙警醒。随后想快快来知会一声,给夫人报一报实情才好。哪料呢,她们姐妹情深的一班子,有个送吃的去给她,说是叫门没人应,也隔门缝瞧,里头的人已从床上摔下,僵躺在地上了……”
大萧和小萧听得,唏嘘一阵。
大萧如是说:“太大意了,想是没准备妥当就出去。原本指派的人去,我想起来,并不是她呀,怎是她去了?”
婆子回说:“昨夜屋里那群蹄子闹抢食物,我看不过眼,跟她们说理,先打发她去了。我也没想到这样。想是她一时赌气贪玩,回来路上在外头耍了一阵,叫染上了。总归是她个人不听劝。我都说了,快去快回,别在外头耽搁停留,更不可随意去串门。谁知道她来来回回,又往哪里去染了呢!”
大萧道:“那回来后,不是报与你了么?敢情是她有事,你就好好的?”
婆子道:“不瞒姑娘说,夫人给的时疫汤药,我们喝了不少,预防着。”
小萧怒道:“那为何不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