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璞知道自己这会子去劝什么不顶用,便拉金纸往外走,到门口,问她:“三爷怎么醒来就冷得厉害?是吃了王府给的药才那样?”
金纸哭道:“药都还没吃呢,赶早醒了,我们还没把药熬好。想是头夜吃了东府的福寿汤,起了药效了。”
庄璞怪道:“福寿汤?”
才言语到此,郡主身边的丫头绛珠和玉屏各端一碗汤和漱口盅,打外面来。
庄璞看到她们手里的汤碗——黄黑黄黑的,上头飘着蝙蝠毛呢——可不是东府那些福寿汤了?
绛珠和玉屏招呼一声庄璞:“二爷。”跨门而入。
庄璞看到这些情景,一脸忧虑,想了想,果断进门,对郡主等人道:“太太,请大夫没有?”
哪里等郡主回应一句,庄玳已抢过话来,对庄璞道:“二哥哥,不瞧了不瞧了,什么名医御医的,都瞧一大把了,也不见好。要让我好,不如让琂妹妹来跟我说几句话,我才好得快呢!我都许久没见琂妹妹了,我昏睡这么久,她来看过我么?营官和肃远他们来了么?也不大见他们两个。”
这话问得是时候,谁心里都清楚,镜花谢的人惹人嫌,琂姑娘早逃出府去了,北府里的曹营官也被二太太支走了,王府里的肃远少爷也不大上门。如今,谁敢把实情给庄玳说呢?
庄璞道:“你自个儿先管你自个儿吧!等你好了,又一堆人围你身后头玩儿。”因此,庄璞拐个话头,央求郡主,道:“太太,若没请大夫,我这就去请。那大夫留夜没走呢,不在寿中居老太太那边就在滚园大哥哥屋里,请来也快的。”
郡主道:“吃个药都闹成这个样子,叫大夫来还不知得闹出什么来。先别请了。看是好些,吃了药,等他歇一阵子,去见见老太太吧。到那边,寻个空让大夫瞧瞧,就顺了道儿了。免得张扬出去,叫老爷们不安,老太太不安,你东府大哥哥那边更是不安了。”
庄璞狠狠跺脚,叹息。
庄玳见家人这样焦灼的情景,有些可笑,便安慰道:“太太,哥哥,妹妹,我没事儿。我不都醒了么?”
绛珠和玉屏端福寿汤碗站在郡主旁边,一直插不上话,趁这时,对郡主道:“太太,福寿汤来了。”
郡主接过来,看了看,对庄玳道:“你不吃药也行,那你把这碗汤喝了。”
庄玳斜眉顺眼看汤碗,道:“这什么汤?”
郡主不说,只给他勺到嘴边,灌他吃几口。
吃了几口,庄玳摇头道:“又腥又臭的,还有股屎味儿,我不喝,不喝了!”
再怎么样,庄玳也不肯喝。
无奈之下,郡主让人把汤,把药都撤走。再让人加两床被子,大约捂半炷香时间,庄玳额头上的汗方止住,脸上转出粉白之色,眉目也灵活了。
接着,郡主差金纸和复生等替庄玳换衣裳,整理头脸。这一边,凤仙姨娘跟庄玝等准备早点稀饭。一应齐全,众人拥簇庄玳出来,在暖炕上吃些东西。
庄玳略吃几口,又说没胃口,多叫他吃些,他撒娇混闹说是反胃,不肯吃了。无奈,由着他,不给他多吃了。问他说精神可还能支持不能?
庄玳说:“如今神清气爽,浑身有些劲力。”
郡主大喜,道:“那就好了,再歇一会子,我们去寿中居给老太太请安去。”
过了一会子,西府主仆一众,招呼也不对外头打,浩浩荡荡,都往寿中居来。
临入中府大门。
郡主让庄璞赶进去报,叮嘱庄璞说:“你给老太太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