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莲道:“蓦阑的心是窄了些,我看琂姑娘她们为人是极好。虽然是下头的人说闲话,可不都是一心在主子身上么?主子好了,我们才有口饭吃。我只盼二爷别一日日的不着调,让太太心烦。太太为三爷的病不知怎么担心呢,又要为二爷的清白担忧。子素口无遮拦说二爷跟大奶奶怎么样,到底是气话。可话说回来,二爷平日若静静的好儿,谁能说你一丁点儿的来?”
庄璞气了,道:“她们嚼舌头根子,你也跟她们学。等我告诉了太太,看你怎么样。”
湘莲怕了,道:“我是白说白担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的心里不都是担心二爷你么?往时,太太撵我走,还是镜花谢里的琂姑娘帮说情。不然这会子,还有我在这儿伺候的份儿?二爷不念我们的情,也得念你自个儿的好,念一念太太老爷对你的苦心。”
庄璞道:“你跟我说这些,是要我感激琂妹妹她们,还是想我怎么样?”
湘莲道:“就想让二爷日后收敛些,多为老爷太太分忧。如今三爷身子不好,一家子支撑在二爷身上了。二爷若是不注重,再出个好歹,我们如何是好?老爷太太如何是好?府里一家子,大爷三爷不好,老太太不好,往后啊,能看到的,就只有二爷了。我就想劝二爷几句,往好的学,往好的过日子,不比日日不着调,日日给人栽赃说嘴的好?”
庄璞见湘莲说得真心,也就不怪她,因而,对湘莲说:“也不瞒你说,那日我坠入井里,是要搭救子素的来着。就想让她再给太太们说,我跟东府大嫂子是清白。谁知,我们一道掉下去。”
湘莲嗔怪庄璞一回,说他多管闲事。
庄璞道:“我也没说镜花谢琂妹妹不好,那子素嘴巴是厉害些,可在井里,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倒让我觉着,她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
因这样想,庄璞念及子素的好,又担心子素再出现在老太太跟前,又与老太太说些不好的事,叫老太太病情加重,便起了善心,才打算放了子素。
等打探清楚子素关在北府哪个酒窖里,这夜,悄悄前来北府。
不料,给夜闯北府的金意琅无意撞见。
当下,金意琅跟庄璞来到酒窖。
庄璞砸开酒窖铁锁大门,走了进去。
那子素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显然已睡下了。
庄璞招呼子素道:“醒醒!”
子素在梦中听到声音招呼,一个激灵颤抖,猛睁眼,便见庄璞挑灯笼站在自己跟前,足足被吓了一惊,没险些叫出声来呢。
庄璞立马蹲下,捂住她的嘴,道:“莫叫!”
子素知意,狠命点头。
庄璞慢慢松开手,道:“我来放你出去,你只管跟我走便是,什么也不必说。”
子素狠狠盯住庄璞,道:“二爷这么好心?”心里头,不信任他。
庄璞道:“爷爷我念在井里与你同生死的份儿,见你可怜,打算放你一马。瞧你被关在这里,再这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话说你姑娘之前对我也不错,我看在你姑娘的份,饶了你。就这样,你走还是不走?”
子素冷冷一笑,道:“二爷这般好心,那再告诉我,我们姑娘现如今在哪儿,怎么样了?”
庄璞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你姑娘跑了!或是跑去外头饿死了。”
子素听得,眼泪掉下,咬牙切齿道:“那我更不能走!”
庄璞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府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