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正给庄顼擦拭嘴角呕出来的黑血,蜜蜡和冰梨两个丫头端着盆子水在下头伺候。白老爷子则细细地给庄顼施针。
旁边的庄玳由金纸和复生伺候着,他虽然也呕出红血,染脏了胸前的衣裳,可太医没先替他诊治,想必他的病情不如大哥哥那般重。
白老太医给庄顼扎完针,对大奶奶说:“且让大爷歇一会子,先莫动他。”
这才转身给庄玳看治。
秦氏不知情形如何,便迫不及待询问白老太医,道:“白老,我们家大爷可还有救?”
白老太医专心替庄玳把脉,没听见,也就没回她。
大老爷庄熹拉了一下秦氏,示意别言语。
稍后。
白老太医摇摇头,吩咐随同来的孙子白景云道:“这位三爷中的慢性毒,半时无碍。你出去把祛毒黑玉烧一烧,裹上姜袋子给他熨一下腹肚,且让他闷出些汗来。后头再说。”
白景云受了吩咐,打开要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所以一捧拇指大小的黑玉石。
白老太医道:“去吧!”
竹儿向兰儿招手,二人领白景云去烧黑玉,不提。
西府的人听老太医那样说,个个松出一口气,脸面都显出欢喜,都以为太医有妙方,能治好庄玳的病呢。
谁知,太医忽然站起来,对众人拱手作揖,道:“两位少爷的伤病,暂且这样吧!”
庄熹道:“老太医,这怎么说?”
白老太医摇头道:“大爷的病症,是数重旧疾加上外伤,熬入了骨了,如今怄成内伤,是重了些许。要救他,并非一日两日,一剂药两副药的事。所谓,福命之祸,只看个人忍耐了,并非人力药物所能治愈。这三爷的毒,我才刚说,是慢性毒,只要有精准的解药,也是能祛除的。只是,如今……”
众人不听还好,一听那样说,都呜呜哭成一片。
老爷们还能自持一阵子,太太姑娘们已送别亡人似的光景。
白老太医不忍再说,又拱手作揖,道:“我且进去给老太太回禀,稍稍出来言语。”
当白老太医动身进里间之际,庄琂快一步转身,先进去了。
入了里间。
庄琂俯在老太太床边,低声道:“老太太,我才刚瞧了一会子。如今,白爷爷正想法子呢,你莫过于担忧。”
老太太长长叹出一声,眼泪懑了出来。
也在此间,白老太医进来了,身后跟着四位老爷以及四位太太。
老太太见众人齐全进来,示意庄琂扶自己坐起来。
庄琂扶她坐好。
老太太才道:“外头两个孩子可好?”
白老太医摇头,转脸看了看身后的老爷太太们,有些许顾虑。
老太太领会意思了,不耐烦地对老爷太太们道:“眼下你们出去看着吧,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就让我顶着便是。你们统统进来,外头反而没镇场的了,何苦让外头大大小小自顾担忧?”
老爷太太们得令,悲悲戚戚,心神不安又出去。
尔后,白老太医拱手作揖向老太太,道:“府中大爷的伤,乃是旧疾怄成重伤,加之多年积郁心病,依我看来,如今时候不多了。我还不曾敢与府中老爷太太们明说。只盼老太太先知晓,看怎么个言辞与他们知道。”
老太太眼帘猛然闭下,久久没出声。
白老太医又说:“那三少爷中的是黑蛇病毒,眼下也是熬重了,五脏心脉,毒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