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玝闲得嘴巴,道:“哥哥别有的没的搬弄那些死啊活的话呛人,听了叫人伤心。哥哥好了,要送二姐姐出门子的。过不得几日,二姐姐要嫁佟府去了。”
庄玳叹道:“是呢,一个个的去了,到头就轮到我也去了。”便推开庄琂手里的汤勺,道:“不吃了。”
他生闷气呢!
庄琂看不下去,啐道:“你跟谁撒气我不管,跟我撒气不该的。横竖来讲,我是门里的客人,不是你身边自家姐妹兄弟,由着你欺负。今儿,我承你的情,看在你送我一只鹦鹉的份儿上,勉强来一遭,明儿惹火了我,我却不来了。”
庄玳赶紧改语调,道:“好妹妹,我不是这意思,你知道我不会对你生气的。都是他们惹我的先。”
庄琂道:“我看金纸、复生都是好好服侍你的,都尽心尽力的,怎就惹你了?仔细太太过来见到,又要说你的不是。即便不说你,那也得责怪金纸和复生,那不是冤枉了好人?你若知意,自个儿注重身子,也替你底下的人应一应,人家到底鞍前马后伺候你呢。”
庄玳道:“妹妹说的是。我千错万错,罪该万死!可妹妹你知道么?蓦阑死了,他们净隐瞒我,蓦阑才是鞍前马后伺候我呢,打小到大都是蓦阑在我身边……”
说罢,庄玳呜呜哭了起来。
来庄府这么久,也没见庄玳为谁这般哭。话说七尺男儿身,有泪不轻弹,眼下庄玳这等身子又那样,可见他是个重情义的。
庄琂于心不忍,安慰道:“也不知谁跟你胡说的。我昨夜恍惚眼,像还瞧见蓦阑呢,怎就死了?莫不是你梦魇没清醒的缘故?别说这些话来吓唬人。”
庄玳一怔,道:“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庄琂本就是说假话,哪里是真的?安慰他而已。
可又想,但凡日后他知道实情,得责怪自己欺骗他。
于是,庄琂道:“你知道你这一病多久了?恍恍惚惚,一日日不见好。我们谁都担心。太太们,姐姐妹妹们也跟你说了,我出去寻药去了?”
庄玳道:“是呢!”
庄琂道:“我才回来,又陪二姐姐哭嫁去。鲜少来看你。府里的人,我都生疏了,蓦阑的身子骨,我恍惚见了她几回,谁知是不是她?可能她没伺候好你,自个儿领罪去了,才没在你跟前伺候。你一日日胡思乱想,于身子于病都不是好事儿。何苦作践自个儿?再说了,赶过几日,二姐姐成亲,你要千好万好,与我们一桌子闹喜酒。这才是正理儿。”
见庄玳被说动了,庄琂再接着说:“老太太的精神才缓一些,也为你的病担忧呢!不为其他人想,也得为老太太思想思想。往时,老太太最疼你。你就这般奉孝心?”
好说歹说,终于把庄玳说住,再吃半碗粥。
至后,庄玳问庄琂:“我多嘴问妹妹一句,肃远跟曹营官来看过我没?”
庄琂笑道:“你这人糊涂呢还是怎么的?我回来这会子,你可一句都没关心过我。看着,我是多余多情的。既这样,你继续怄气恼吧,我跟三喜走了。”
庄琂假装起身,要跟三喜离去。
庄玳支撑起身子,挽留庄琂,道:“好妹妹,我不是那意思,不是的!我病这些日子,睁眼闭眼,只有几个跟前的伺候。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害怕自己真死了,没一个朋友知心人在跟前,落得我像是孤家寡人,没人疼爱关心的野鬼一般。我觉着凄凉呢。”
庄琂复坐下,道:“府里的姐姐妹妹们个个不像你这样矫情。如今,你借病在身上,越发婆婆妈妈的。五妹妹才刚说了,什么死啊活的不吉利,岂能乱说的?仔细太太听到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