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想叫开发区想办法接纳你们印刷厂,给你们一条活路,是吧?”林雨桐打开喇叭喊了一声,然后厉声道:“有想法可以到开发区找孙书|记找我,咱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但凡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坐视不管。你们可倒是好,给我来这一下。我一天到晚忙的跟龟孙子似的,家也不管,孩子也顾不上。眼看闺女还要中考了,回家我是一口气都没倒换过来,就被打电话跟催命似的催来了。他妈的你们竟然只是跟我玩心眼。行!有能耐啊!孙奎我告诉你!要么利索的滚下来,然后去公安局,人家该咋罚就咋罚,罚完了,你上我办公室去,咱们再说话。要么你现在就给我炸。姑奶奶我不伺候了。回家老公孩子热炕头,我舒服去了!爱谁谁!”
林雨桐把喇叭一关,扔给老孙,真就拉着四爷走了。
临上车的时候,还听见孙奎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林主任您别气啊……我这就下来……这就下来还不行吗?”
老孙气的一摔喇叭,骂了一句:贱皮子!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没进屋子,就听见片尾曲了。
“一集已经完了吧。”林雨桐进去问俩孩子。
清远点头:“还有一集,赶上了。”
非常热心的跟林雨桐说上一集都讲的是啥内容。然后拉着林雨桐一起看。
什么红花会啊,什么福康安啊。
呵呵哒!
反正就是反清复明的都是正面人物呗。四爷特别淡定的坐过去,跟着孩子‘兴致盎然’的看去了。
林雨桐憋笑都憋的肚子疼。
插播广告的时候,清宁就问:“那人跳了没?”
“没!”林雨桐怕孩子吓着,真当有□□呢,就说了印刷厂的事,“如今人都下来了。”
张嫂把汤端出来,给林雨桐盛了一碗,才道:“是城关镇那个印刷厂吧?”
林雨桐点头:“是!怎么?你也知道?”
张嫂就叹气:“我家店里如今不是雇了几个小媳妇吗?都是印刷厂的。当初镇上说的可好了,征收他们的土地,然后安排他们当工人。这工人才当了几年,说下岗就下岗了。如今没工作,想当农民都没土地。有本事的,就四处承包地种去了。没办法的,就四处打零工。当年像是切了手的,切断胳膊的,十几个人呢。最后还不是一样没下场。”
原来是这么一码子事。
清宁低声问:“是在建华路那边那个印刷厂吗?我同学家就是那个厂子的。那厂子还没家属院,都是自己搭的简易房。现在还是!她爸在开发区哪个工地上当小工,我看见过给她送饭,穿的脏兮兮的。她妈骑着自行车卖菜呢。不到咱这一片来,去其他地方的家属院小区去了。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那姑娘她妈是卖菜的。还说家里买过他们家的菜。”
这算是自力更生,好歹能养家糊口的。
当着孩子的面,林雨桐没说这个话题。等孩子们都睡了,两人也回房间了,林雨桐才跟四爷说:“闹心死了。越听这个麻烦越棘手。这本是县上该主动管的事。”
四爷就说:“你是光埋头干活。也不记得抬头看路。那老张跟城关镇的一二把手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针尖对麦芒的多长时间了。老张的提议,那边当放屁。这事一推二推,推到现在了。”
老张是说管着下岗分流的副县。不是常务,也不是常委,不进班子,权利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