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水位又降了一米。他们早早地起床煮了一天的饭量,打算今天直接划一天。
俞蘅:“照这样的速度,这水很快就会退完,可是路反而会更难走,我们需要尽快北方去。”今天的水位降了十来米,就能看到路上又多了不少阻碍物突出水面。
等水退干净,路面上肯定很乱,杂物就不说了,尸体肯定会有,昨天他们就路过至少三具浮尸。这样的路,是很不好走的,而且人会容易染成细菌得病。
趁着现在还有船能够代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上路后,除非伍平安醒了需要带,伍常欣也拿着桨帮忙一起划。
他们很快出了市区,拐上了国道的方向,之后都是张韬指路,毕竟他出去游荡过几年,做工时也得四处跑,路他是最熟悉的。
之后一个星期,他们都是白天赶一天路,晚上找地方休息,甚至有一天他们在附近根本找不到任务建筑物,是在船上过的。李丽第二天就有点鼻塞咳嗽,她直接含了一天的板蓝根,好在第二天就好了。
伍平安实在是个小男子汉,他醒着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地左顾右盼,不哭不闹,让大人少操不少心。
而这个时候,水位已经只有两层楼高了,俞蘅他们的水也只剩下两瓶500ml的矿泉水。连饭也不煮了,直接干啃方便面,把水省下也伍平安冲奶粉。
“怎么办?”张韬舔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咽唾沫,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
俞蘅也舔舔唇,四处看,摇摇头:“如果这附近有山就好了。”山上即使没有溪流,只要有低洼处,他们就能够采集到水,即使混着泥沙过滤一下也就好了。偏偏没有,偏偏他们脚下水这么多,都是不能喝的。
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两天后完全断水了。明明知道底下的水是赃的,里面有多少恶心可怕的东西,张韬都有过几次埋头下去喝一口的冲动。
伍平安饿得直哭,哭累了就睡了,伍常欣心疼地眼眶都红了。
他们在路上,看到有人拿着桶和碗在取水。张韬说:“要不我们也——”
俞蘅还是摇头:“如果我们喝了这些水病了,那就真的完了。”
到了晚上,张韬又提了一次,奔溃地抓头发大声说:“你他妈没听到平安一直在哭?!”
俞蘅冷笑:“他外婆早死了,他就是再哭她也听不到。”
“张韬你冷静一点。”李丽劝。“大家都很口渴,可是这些水我也觉得不能喝。”
俞蘅直接用杯子舀了一杯水,再探身放到张韬眼前:“你拿去,给他喝啊!”
张韬低着头,看得到眼前的水,带着黄,或者是绿,天有些暗他看不太清,里头有细细的像蛛丝一样的漂浮物,还透着一股气味,糜烂的、腐败的这些形容词他想不出来,只觉得臭,不好闻。
这样的水,就算煮沸了,真的能喝?
伍常欣摇头:“张哥,我说过这水真不能喝。”
俞蘅叹了一声,“不是只有你心疼孩子,我就是铁石心肠,现在水在你手边,你敢给他喝?脑子赶紧清醒清醒。等到真的撑不住了,离死不远了,再喝也不迟。”
张韬将水倒掉,跟俞蘅说了声抱歉。
其实到了这里,已经出省了,路张韬也不怎么认识路,他们已经只凭着方向走,确定大方向是向北就行。又过了三天,他们都坚持不住了。
找个了地方停下船,坐着没力气动弹。
伍平安昨晚发起了低烧,到现在还在昏睡。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