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镇江城里。
息来粮行门边,拆了四块大木板。
将门扩宽了一尺,门外排着队,不知多少人,只知道连人带车,排到了城门外。
此间还有一个笑话。
说是一村子里的汉子来镇江取粮,刚到城门,就见着一列人推车排队。
自己摸不清头脑,就问前面那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
前面那人答道:“取粮的。”
那汉子只觉得那人在唬他,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推车就走。
等沿着车队走了一圈,又回了来,遇到了那人。
那人一笑,道:“老兄,你现在回来,得排到城门外了!”
那汉子哼了一声,眼见着车队果然排到了门外,就道:“你懂什么,俺这事准备回家带两天干粮,再过来。”
一时传为笑谈。
不过,这取粮之人之多,也可见一斑。
息来粮行内,谷铸酒坐镇其中,算盘哗啦啦的响,两边各有账房先生,记录在册,并验明宝钞真伪。
中间站着一个八尺大汉,正是游余楣,只见他一手提着一个袋子。
称着斤两,放到袋子上。
粮行外,竟然有一对夫妻,投机取巧的立了一个帐篷茶肆。
专门卖大碗茶。
张幼初此刻刚出门,眼见着此处茶肆,就坐了下来。
“来碗茶。”
卖茶的是个中年汉子,笑着应了一声,倒了一大碗,道:“客官怎么坐着?”
张幼初笑了一声,道:“不坐着,那难道要躺着不成?”
那中年汉子摇着脑袋笑。
“人都是叫我去送茶,送完紧忙着排队,只怕粮行断粮。”
张幼初笑了笑,这粮行等无粮了的时候,就叫人引车队去城外粮仓,一并放粮。
不过,也许根本用不到那时候......
那汉子眼见着张幼初不理他,也就走了,端着茶四处走。
走了一圈,回来换茶。
眼见着张幼初还坐在这里,笑道:“客官,你莫非是个看客?”
张幼初笑笑,道:“你倒是好眼力,知晓今日人多,专来此处卖茶。”
“嘿,总得说是沾了那张油鼠的光,说起来,客官可知道张油鼠?”
张幼初佯装讶然得摇摇脑袋。
那汉子眼见如此,当即坐了下来,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笑道:“勾起我这瘾来了,我务必得和客官说一下,这道德八观......八观什么来着?反正,张油鼠是镇江出了名的大恶人......”
张幼初饶有兴趣的听着。
听了一会儿,那汉子累了,当即给自己倒了碗茶,一口气喝了一大碗。
还要再说。
就见着,一队人身穿镇江帮帮袍,为首的人牵着一匹马,抱着拳。
齐声道:“帮主!”
路人侧目。
张幼初放下茶钱,扭头道:“走吧。”
翻身上马,有人牵着,直走了很远。
那汉子流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的娘咧!不是说张油鼠胖的满身油吗?——得亏我瘦!”
一直走,走到了府衙门前。
叫人敲鼓。
“张某有冤情!”
无人应声。